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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做阿敬的五皇子比萧子杞要大上几岁,但是却是个爱逞匹夫之勇的性子。听了萧子杞开口说话,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还用扶?他蹙起眉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也不过如此罢了说罢,深深地望了一眼阿敬手中的树枝。细细长长,着实有些丑陋。
阿敬一滞,随即明白过来,破口大骂:萧子杞,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出言辱骂我!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说着便将那手中的树枝,劈头盖脸朝着萧子杞刺过来。
那萧子杞闪身险险避过,紧接着,那树枝便在江骋的手中给堪堪地折成了几节。
你望着那被江骋折成几节扔在地上的那玩意儿,阿敬的脸色当即黑成了锅底。然,还未等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那不远处却匆匆跑来一个身影。
五殿下,五殿下
众人闻声去看,却见正是皇帝身旁的太监红人乔公公。
而那乔公公好似也看到五皇子了,扬着手举着一把拂尘便朝着五皇子跑去,一面跑还不忘一面嚷道:五殿下,陛下在未央殿等您,您快些过去吧!
等我作甚?那五皇子此时也顾不得与萧子杞争执,回首望向乔公公。
那乔公公气喘吁吁地在众人面前站定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是北魏,北魏派来了使臣访齐,说是为了边境贸易通商,皇上派您过去迎接。那来人好似是个北魏的什么皇子,小小毛孩子,还是个跛子,叫个什么拓跋恪
哪里还有拓跋,他们不早改了汉姓了?!那身旁的七皇子探着脑袋左瞅瞅阿敬,右瞅瞅乔公公道。
改什么汉姓?阿敬从来重武轻文,对朝堂之事涉猎不足,若不是自己那出身高贵的母妃帮衬着,他早就该被自己那父皇罚了千遍万遍。
乔公公挠了脑袋想了一阵,终于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他们改姓元了!说罢这话,又意味深长地朝着那不远处正背过身远去的萧子杞看了一眼。
元?万物之始?万物之元?他们可真够大言不惭!那七皇子斟酌片刻,突然讥诮道。
那五皇子与十皇子亦冷笑几声:不过鲜卑蛮夷罢了,竟敢自称黄帝后人,简直可笑!
是啊,哈哈哈,真是够狂妄自大的
而那不远处,萧子杞正迎着温暖的春风,走在阳光普照的石子路上。
殿下,您莫要往心里去江骋跟在萧子杞的身后,笨拙地开口道。他似乎并不擅长劝慰人,说完这话,他的眉头有些尴尬地跳动了几下。
前面正走着的萧子杞听到江骋说话,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在江骋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话时,他突然敛了眼皮,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来。
江骋,我走不动了。他的声音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甚至于整个人都淡淡的。
江骋像从前许多次一样,将他背了起来。
缭绕着花香的春日中,萧子杞安静地趴在江骋的背后,乖乖巧巧地被江骋背着。他蜷缩着的手和脚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因为方才站得时间长了,就连那本就白的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
他实在是太轻了,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江骋甚至觉得他还没有一个同龄的女孩子重。虽然他并未背过任何女孩子,唯一背过一个长得像女孩子一样的男孩,还将他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到这里,江骋的眉头又跳了跳。
而就在这时,萧子杞清浅的声音又附在他的耳畔传了过来。
江骋,我想去看看那个鲜卑人。
第100章 (一百)凭栏处
萧子杞并没有见过别的鲜卑人。在他度过的十二年光阴中,她的母亲便是他对所有鲜卑以及北魏的认知。
在他被叫做蛮夷和魏狗的这些年里,虽然人人都在强调着他的与众不同,但是他却是迷惘的,因为他到底也没能看出他和其他人的区别在哪里。
是眼睛比旁人大些?还是五官的轮廓比旁人深些?亦或是,他那苍白到近乎没有人气的皮肤?
他对着镜子苦笑一下,浅色的嘴唇微微勾起,却是一个温和有如阳春水的弧度。
他的面相偏柔和,这铁定是随了他的母亲。但他和他的母亲又是不全然相似的,他曾经以为这样的不相似定是来源于他的父亲大齐皇帝,但现在看来
他敛下眼皮,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失却了光彩,惟剩下那一双绵长的眼睫落下来,如同两只惴惴不安的蝶。
然后他站起身来,迎着那外间的光线走出去。金色的阳光瞬间将他包围起来,他在这样明亮细碎的光线中,坚定而执着的走出去,即使南山可移,即使万海桑田。
少年的元恪由大齐的侍者引着,漫无目的的在宫中闲逛。方才与他同席的二皇子萧子良与五皇子萧子敬都临时有事不能作陪,四皇子萧子响一只鹰钩鼻,一双吊睛眼看起人来总觉得不怀好意,元恪不喜他陪同,便找了个借口,让侍者引着他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