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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利用这把柄?元朔嗤笑,笑阿福的不自量力,但很给面子地顺势问道:那好,我问你,那药现在何处?
阿福似乎已经有了拿捏住元朔把柄的窃喜,他熬然地牵了牵嘴角,不顾那满头满脸的鲜血道:三皇子殿下,奴才那些对您来讲微不足道的请求,您看是不是先
元朔打断阿福:阿福,推心置腹地讲,本王为何会毒杀先皇,还不是因为他先杀了本王的兄长?我那皇兄死得甚冤,明明已经认了错,被贬为庶人了,却依旧逃不开有心之人的一面之词。说到此处,元朔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又道: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怪我那父皇吗?若是他肯多相信皇兄些,我那皇兄又怎会白白送了死呢?况且皇兄死后,他还不断折损我的羽翼,将我困在这鸟不拉屎的洛阳城中。外人都道他如何偏颇于我,实际呢?留在洛阳的皇子,哪个不是实打实的亲王,只有我一个,这些年过去了,依旧是个不上不下的郡王。郡王就郡王吧,父皇他又不肯将我外封。我啊,有时候连自称本王都觉得莫名的寒碜!阿福你知道吗,我这些年都快要活成旁人眼中的笑柄了!哈哈哈哈哈哈
元朔突然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他笑声很大,但那声音中却丝毫没有什么笑意,末了,在阿福心惊肉跳之中,元朔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我看得出来,自西山那出事后,父皇就已经对我有杀心了。他杀太子皇兄都不在话下,自然不会差我这一个劣迹斑斑的,既然如此,我何不先发制人?阿福你说说,我先发制人难道有错吗?
元朔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阿福差点就信了。等到他下意识想去点头时,那原本大喇喇坐在地上的元朔突然站起身来。
他一身翻领胡服,脚上是一双鹿皮靴,就连原本装模作样束起的头发都拆分辫成了一股股的小辫子,在有些昏暗的大殿乍一看,他仿佛一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夺命恶鬼。
阿福本能地往后躲,一种寒意自他的背脊升起来。事实上,他的直觉是对的,因为他在绷直背脊后,就看见元朔自身后慢条斯理地摸出一把长剑,而他也不负众望地缓缓将那锃亮的长剑自那剑鞘中抽了出来。
剑身自那剑鞘抽出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而那长剑似乎还因为太过锋利的缘故,而闪现出一道有些晃眼刺目的光亮,紧接着,元朔便突然运剑,朝着阿福心口刺了过去。
阿福在元朔拔剑时,便本能地猜出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晚了,那一句求饶的话盘桓在齿缝,终究是来不及说出,就被元朔一剑穿了心。
大片的血迹顺着殿内的地板泅开,如同片片开在地狱最深处的红花。而阿福那死不瞑目的尸身,就像是那红花之上微不足道的灰尘,再难留下一丁点痕迹。
与虎谋皮,怎生能讨得好?
可惜,纵然阿福就是知道,也是晚了。
元朔向来杀人不眨眼,此时,那心里也没有多少负罪感。只是看着阿福脏了他大殿的地板,那眉眼中厌恶之色渐重。
来人!他对着外间呼喊一声,在那下人匆匆而来的惶急神色中,下巴略一抬起,指了那殿中堪堪倒下的尸体,不耐烦道:给我拖下去,喂狗!
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瘟疫
皇帝大殡后,春天的热度终于势如破竹地将先前还凛冽的阴霾天,一扫而去了。
洛阳城内,一时间春意盎然,春光普照,片片迎春花开满山头,无数小河流水淙淙,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元圣这些时候渐渐地大了,隐隐已有能扶着矮走几步的趋势。但他毕竟还不满周岁,走起路来差强人意,一个不慎,便要磕磕碰碰。照看他的奶娘整日提心吊胆,就怕摔坏了这小贵人。好在这元圣自小便是个能忍痛的,即使是脑袋碰了桌角,往往也只是眼圈稍红,一声不吭,很是能给他人省气。
陶清漪自殿门出来,亲自洗了元圣的手巾晾晒。不远处正在晒衣服的袅袅见了,迈过几坛月季,对着陶清漪的方向摇了摇手。
夫人,方才让去打探的小太监回话了,说是我们暂时不用搬。她一面说,一面走过去,停在陶清漪的面前:新帝毕竟还小,暂时还不到娶亲的年纪,先帝那样多的嫔妃,哪能说搬就搬呢?
陶清漪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唉声叹气道:先帝目前在世的嫔妃加上我统共也只有九位了。袅袅,不得不说,公子的确是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他将元圣送入宫中,恐怕我这会儿已经给先帝殉葬去了。
没有生养的嫔妃是要殉葬的,萧子杞恐怕当时将元圣送到陶清漪身边,有一部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而元圣
元圣是玉瑶所出,是先帝亲生这件事,陶清漪已经知道了。但
玉瑶还是没有消息吗?陶清漪突然问道。
她方才还在感叹殉葬之事,这会儿却突然问起玉瑶,袅袅一个没有反应过来,便怔在那里,片刻,她又摇了摇头,那脸上却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了:自滴血认亲后,玉瑶便自承王府逃脱,如今依旧下落不明。
袅袅曾与陶清漪讲起她与玉瑶交好,如今玉瑶踪迹难寻,袅袅自然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