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傅玉一惊，托着脸的手一滑，险些跌了一跤。
    相较于傅玉的激动，花染显得十分不紧不慢：“如果你还在纠结着想要远离清尊的话，那我就不找理由支开梦晚了。按原著走，给他们创造机会……”
    “不纠结！”傅玉蹭的就站了起来。“我一点都不纠结！我这就去守着千斛！我要他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说完，傅玉就飞也似的跑去遣云殿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花染哂然失笑。
    这家伙，前一刻还在纠结来、纠结去，说怕白澄夜跟她在一起会招致危险。下一刻听说他要醒了，立马就不纠结了！这跑的速度，只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傅玉就一刻不离地守在床前。
    一年多了，他的伤势终于有起色了。她每天东奔西走，到处寻找药材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也终于有了回报。
    在满心期待他醒过来的同时，又有点忐忑和害怕。
    如果他一点都不记得她了，醒过来看到她，第一句话就问她“你是谁”，那她该怎么回答？
    回答“我是你的媳妇儿”，还是“我是你最心爱的小徒弟”？
    傅玉还在这两个回答之间反复横跳着，忽然，看到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
    这一刻，顿时觉得心跳都停止了，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师父？”
    “师父醒了吗？！”在一旁调制药膏的风盏闻言也赶紧凑了过来。
    在两个人眼巴巴地等待中，白澄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终于又看到这双熟悉的眼睛了，傅玉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一年多了，她真的好想他。虽然一直用不停地奔波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耽于思念，但这日复一日堆积下来的思念，却愈发的沉重。
    “风盏。”白澄夜看了眼大徒弟，然后目光落在了傅玉的脸上。
    傅玉都做好他问出一声“你是谁”的心理准备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目光平和地看着她，唤了声：“玉娆。”
    傅玉先是一喜，但随即又心头一缩，抽动着僵硬的唇角，问：“师父……你认得我啊？”
    “说什么傻话？”白澄夜道。“我为何不认识你？”
    “我……”傅玉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了。
    见他试图想坐起身，便连忙倾身过去，帮着凤盏一起扶了他一把。
    “准备一些丹药和灵石送到修炼室，我要马上闭关。”白澄夜吩咐了凤盏一声，便径直在床上坐着，开始打坐调息了。
    风盏应了声“是”，就转身出去了。
    傅玉在旁边坐着，愣愣地看着他。心情复杂，也不知是喜是忧？
    他不是服了鲛人泪吗，为什么还记得她？
    他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事情吗……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分明不再含有情意，这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她想起了殷辞仙君把鲛人泪交给她的时候所说的话。
    “如果他深爱着你，那他将不记得与你在一起的所有事情。”
    ——那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不是真的爱她？他不爱她，所以，他还记得她？！
    第三百一十六章 ·错误的时间
    白澄夜感受到傅玉还在，闭着眼睛说：“玉娆，你也出去。我要闭死关，全心疗伤。这段时间，你自行好好修炼，不要偷懒。”
    傅玉整个眼圈都红了。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用这样公事公办的语气跟她说话了。
    他到底是不记得他爱她了，还是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傅玉应了声“好”，就走出了遣云殿。
    花染迎面过来，他是听风盏说白澄夜醒了，就过来看看。却看到傅玉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忙问道：“怎么了？他不记得你了？”
    “他记得我。”傅玉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四肢都一阵冰凉。
    真的，她宁愿他不记得她。
    他还记得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啊？！
    “……”花染默了会，安慰道。“先别胡思乱想。我进去看看。”
    傅玉点点头。
    在殿外站着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短短几分钟，就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花染终于出来了，告诉傅玉：“他闭关了。”
    然后示意傅玉跟他过来，到一旁方便说话的地方。
    “他的木之元恢复了，必须马上巩固，所以他急着闭关。匆忙间，我也就只问了几句。他是记得你，但只记得你是他的徒弟，之后的事，好像都不记得。毕竟鲛人泪的作用，也仅限于古籍上的记载，谁也不知道真正服用了会是什么情况。一切等他出关后再看吧。”
    傅玉点点头，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对了，花长老，师父现在醒过来，他的伤，是不是就算已经好起来了？”
    花染点头：“木之元恢复了，基本上就无大碍了。不过他这次的伤比较严重，又要重新觉醒天赋血脉，闭关时间会比较久，估计一年半载的都出不来。”
    “要这么久啊？”傅玉呆了呆。
    早知道，那她刚才就不那么听话地从殿里出来了，她应该留在那，多看他几眼才是。一年半载，这要好久都见不到他了啊！
    “这还是快的，也有可能更长。你别守在这里了，回你的仙府吧，好好修炼。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等他出关了，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