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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叮——叮——叮——
手边的测谎仪瞬间警钟大作,每一声铃响都击打在她的耳鼓上,好像在嘲笑她的胆小。
“又骗我,小骗子。”
不等裴雪经反应过来,穆悬已经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嘴唇上沾上了她的口红印。
好羞耻啊!裴雪经盯着穆悬唇上的口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作案证据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
“第五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老是不愿意跟我说真话。”
“……穆悬,我三番五次在你面前做出奇怪的举动,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裴雪经叹了口气,“在你面前昏倒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你家停车场也是,还有那个奇怪的世界,为什么你从来都没问过我什么?”
“这个问题你好像已经问过了。”穆悬静目看向她,“我说过,你没有欺骗我的理由,所以我会相信你。”
是啊,穆悬总是相信她。在她游离于两个世界之间,最无助、最脆弱、最无人可说的时候,穆悬从来没问过她理由,只是帮她,无条件地帮她。
裴雪经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穆悬对她而言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从前她被困在囚牢之中,没有自由,没有自我,没有拒绝的权力,也不想寻求这些遥远的东西。
原本她可以安稳地在自己构筑的囚笼之中安稳度过一生,可是穆悬闯进来了。
他毫无预兆、无所顾忌地闯进来,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要带她走。告诉她,凡是她不喜欢、做不到的事情,都不用勉强自己,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害怕什么。
“穆悬,我和你一样,都是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之所以会去到林慕玄的世界,就是因为要挽救你即将衰竭的灵魂。”
“这我猜到了。”穆悬随手挑起裴雪经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缠弄把玩,“你可是救了我的命,我没什么回报你的,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你……别开玩笑……”
穆悬不与她辩驳,伸手把测谎仪取了过来,大大方方地把手放了上去。
“我的问题已经问够了,接下来换你问我。”
一物降一物,他真的很明白怎么样让裴雪经安心。
“好,那你可别害怕。”裴雪经坐直身子,“林慕玄与我成婚乃是形势所迫,不能作数。现在我问你,穆悬,若是没有林慕玄,没有皇帝清剿之事,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什么命格气运,你还会想……”
“想啊,做梦都想。”
测谎仪依旧沉默不语。
“我话还没问完呢,你、你等我说完。”裴雪经顺手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把里头的红酒一饮而尽,“快点让我说,待会我就不敢说了。”
穆悬看她一沾酒就发红的脸颊,轻轻笑出声来。
“好,我不打岔,你问。”
“穆悬,如果我只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裴雪经说着说着,头越来越低,有些不敢直视穆悬的眼睛,“你不再是林慕玄,或者说,你不只是林慕玄。你在现代还有很多选择,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或许我曾经是名动皇都的侯府千金,我有自信能嫁给任何一个求亲的将军或者王爷,即使是皇帝我也不怕。”
“可是现在我什么也不是,可你不一样,不管是林慕玄还是穆悬,你都拥有一切。”
“我是曾经说过,我既是林慕玄的妻子,那么也就是你的妻子了。可那是要死之前说的话,作不得数。现在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你是,我也是。我总是不相信你、骗你,那是因为我没有底气,我不再是出身侯府的嫡小姐了。”
“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裴雪经再次抬起头看穆悬时,眼眶已经尽数红了。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因为眼泪时最软弱无用的东西。朝堂之上,后宅之内,都只会被当作笑柄对待。
可她很清楚地知道,穆悬不会笑他,所以现在她可以拥有落泪的自由,开心的自由,或者说,纯粹的自由。
“说完了吗?”穆悬依旧神色清明地看着她。
“嗯,说完了。”
“想,很想。”穆悬探过身去吻住她的眼泪,“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的回答都是一样。”
裴雪经抬起头,看着穆悬嘴唇上的口红印,终于如释重负地笑出声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