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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柚仰面躺在他的怀里, 没有动弹。
花柚的鼻子里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睫毛颤抖起来。
扶岑:“……”
扶岑失笑地松了口气,温吞吞披上外衣, 故意再问,“你醒了吗?”
花柚浑身肌肉还僵硬着,尤其喉咙, 紧涩得不能言语。但身残志坚, 慢慢冲人抬起了一个大拇指。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扶岑:“……”
他忍不住哼声轻笑,“……流氓么你?”
花柚口不能言, 动了动嘴唇:“?!”
误会啊!她是示意她现在很好好嘛!
结果一张嘴,就尝到了新鲜的血腥味。
花柚:“……”
社死得猝不及防。
花柚麻了。
扪心自问:为什么, 僵尸有尸僵就算了,还会流鼻血?
她不要面子的吗?
……
花柚被吓得太狠,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被扶岑抱着回了院。
前半段路她脑子里一直想着要如何委婉而不唐突地告诉扶岑,她其实因为视角关系只看到了上半身,眼福没享全,锅倒是先背上了。
后半段则是在脑子里浮现着扶岑本体的模样。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
那不是条龙吗?
扶岑不是说过他有鲛人血脉,怎么又成了条龙?
再末了,就只剩67那句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他本体好像是条黑龙,龙你知道吧,性淫。
……
扶岑将她平放在床榻之上,自己也屈身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她按摩着四肢,好容她快些恢复。
这样的举止在从前的花柚看来,是温柔贴心,如今戴了滤镜再看,似乎多了一层游刃有余的意味。
花柚正面仰躺着,视线无处回避,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
直看得引起了扶岑的注意,抬眸问她:“怎么了?这样瞧着我,是被我的真身吓着了?”
花柚喉间的肌肉还有些紧绷,说话的语调也怪怪的,因而能遮掩掉所有的情绪:“你是龙?”
扶岑低首给她揉着手臂:“嗯,不纯,也有鲛人血脉。”
花柚心里其实是不愿承认的,想了想,又问:“龙是不是挺稀少的,咱们浮华宫只有你一位吗?”
扶岑:“自然。”
花柚自欺欺人也没辙了。
得了答案再往前看,所有的痕迹都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是她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药园主管,带偏了思维,就算有些蛛丝马迹体现出不对来,也未能撼动她既定的想法。
难怪他能只身拦住重睛,随意进出宝库,又开辟药园。整日赋闲在家还吃穿不愁,夏七夏八之流的主管见着他都是点头哈腰的,手边还有旁人送给领主的丹药。
又难怪那时夏七会神色异常地借着年检的借口,将她带进这个小院。
她还奇怪为何扶岑一个山精,怎么第一次见她就如此之亲切,不惜降尊纡贵地亲手给她补牙,还要送她。
原来是在藏宝库就打过一次交道了。
莫不是那时候他身边姑娘三个月“到期”,正要换人,又觉着她有趣,是个不一样的僵尸,才起了心思呢?
嘶哈……
她有点上头了。
那样的心情忘了收敛,体现在她本该僵硬着毫无表情的面容上——她的秀眉轻轻皱了起来。
扶岑瞧见了,指尖顿了下:“你不喜欢龙?”
花柚差些张嘴就要拱火。
任谁被海王当做猎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攻略了心里都会很不是滋味好吗!
但他金光闪闪的身份,让她强制冷静。
这……不太敢冲啊。
花柚闭了下眼,斟酌一番,又觉得实在没有与他正面对线硬刚的必要。
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这些日子来没亏待着她,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举措。
她既没损失还有收获,实打实地占着人的便宜,还要转过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一番,好像大可不必且不智。
况且扶岑从没对外宣布过她的身份。
虽说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身份,但这么藏着掖着的,她估计还是独一份儿。
毕竟是个僵尸,过后了传出去不好听。
她将话说直白了,反倒显得不识抬举。不如就装着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左右三个月,
现在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她心里想了个来回,面上的郁烦便散了,勉强浮上一点营业的笑意:“哈哈哈哈,怎么会?龙乃上古神兽,血脉强悍。我只是从前没见过,一时有些惊着了。”
扶岑微抬了下眸,视线茫然从她的面容上扫过。
是错觉么?
他竟然觉着花柚的嗓音神色突然疏离了许多,好似回到了这一世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心里慌了下,像是一脚踏空,又迷茫寻不见理由。
扶岑自省:可是将她吓着之后,她摔着磕疼了,便生气了?
他忍不住抚了扶她的脸颊,像要将那点找不见痕迹的冷淡抹去,不安地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没拉住你。还会疼吗?”
花柚眨了下眼,品砸出他言辞之中无条件的退让,心里头一软。
心想绝了,这样细腻的温柔,谁能扛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