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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点了点头,就要上前,却被人挤着连连后退,一旁的几个登徒子弟,见车夫这样狼狈,就想去调戏青衣姑娘,不想还未近前,就被车夫一个接一个摔在地上,蹭了满身的泥,让不少人看了笑话。
客人中有那怜香惜玉的,争着邀青衣姑娘进来,青衣姑娘也不扭捏,从人群中穿入,早有人让开位子,青衣姑娘将衣袖卷起,喝了口热汤道看吧,京城的酒楼都比我们那的大多了,爹爹还不肯来,说舍不得他的地,真是没见识。
车夫笑了笑,又听她道说起来还多亏了二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眼光就比爹爹放的长远。
车夫只一个劲的笑,邻桌有觉青衣姑娘可爱的,出声询问名字,青衣姑娘也不隐瞒,当即回道我叫卫儿,萧卫儿。
那人赞了好名字,就听外面有人高声喊卫儿,卫儿。
青衣姑娘脆声应了。就见一妇人从人群中挤进来,离的近了,才发现她还算年轻,虽不美,却也看的过去,且无市井之气,正是卫儿姑娘口中的二娘冯氏。
萧卫儿姑娘早早迎上去啊呀,二娘,你们怎么走的这样慢哦。
你爹一个劲的念叨要回去,想方设法的拖延,我可是费了心了。冯氏理了理鬓发,由萧卫儿迎着一同坐了。
我爹呢?
冯氏轻声在萧卫儿耳边说了两句,萧卫儿点了点头,又听她道这次进京可得给你寻个好亲事,林县令家的儿子,你没看上也罢,那时尚算我们高攀,如今却是他配不上你了。
萧卫儿脸渐渐红了,小声道二娘说什么呢,姐姐还没定亲,哪里就轮到我了。
冯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个丫头,心比天高,一心想学她姑姑,她哪里有那个命。我想好了,给她在县里找个老实本分的嫁了,大不了多陪些嫁妆,也算对得起她。
萧卫儿不敢再多话,姐姐少儿是二娘所生,心气极高,二娘先还惯着,有了嘉哥儿后,就渐淡了,但还是宠的,这话不过半真半假罢了,哪里能真舍得。
快些点了菜,吃完好走。
萧卫儿哎了声,顺手接过跑堂递过来的菜单,交到冯氏手上。
冯氏翻了翻,皱眉道诶呦,这都是些什么,花好月圆,步步登高,燕草如碧丝。
跑堂耐心在一旁解释,冯氏摆了摆手道烧羊肉,多放辣,红烧肉,蒸蛋,再来个汤,添两碗米饭,去吧。
跑堂一愣,继而应下,跑着去后厨了。
秋水阁人虽多,上菜的速度却绝不慢,据闻秋水阁厨师人数可以超过御膳房,而且个个都是百里挑一,萧卫儿用筷子戳了戳蒸蛋,竟是滑嫩非常,忍不住道京城酒楼的菜做的就是比纾县好,瞧这蛋蒸的。
冯氏却没品菜的兴致,她娘家几代行商,生活虽富足,却始终低人一等,嫁到萧家后,也不过守着些许田地过日子。如今一跃成为侯夫人,管那许多庄子,田产,仆役,想想就有惴惴之感。
两人吃完饭,就匆匆离去,冯氏虽急,也不敢让马车疾行,京都多权贵,一不小心磕着碰着都是大事,所以等他们到府门前,天已经黑了。门口有二三人影四处张望,见了马车立刻迎上来。
可是夫人和二小姐到了。
萧卫儿掀了帘子,扶着冯氏一同下车,那几人见了礼,报上名字,便一同簇拥着冯氏入府。
萧卫儿只觉得这府邸大了离谱,竟是一眼望不到边,不由有些眼晕这可比县太爷家的花园大多了。
冯氏笑了笑你爹如今是列侯,岂是县太爷那芝麻绿豆的小官可比。随后又吩咐管家今儿也晚了,你先安排小姐去休息。
管家躬身应下,派人领着萧卫儿去她的居所,随后禀报道娘娘命人布置了粹钰堂给夫人住,小人领夫人去。
冯氏想了想,大晚上的也不宜理事,便点了点头,管家随即安排几个侍婢在前提灯,自己跟在后头,走了许久才到。
冯氏看不清院中布置,只觉得十分宽敞,随口问道老爷也住这吗?
管家回道侯爷尚有长清苑可住,但夫人这才是正房。
冯氏想了想,王公贵族似乎都是如此,便没放在心上,房中的布置自是件件精致,连灯都好看的紧,仕女托盘,栩栩如生。她心里念着夫君,无困意,便取了绣活来做,婢女白息见了忙上前道夫人,交给奴婢做吧。
冯氏摇了摇头老爷挑剔的很,你哪摸的准他的心思。
白息便不再多话,只又添了几盏灯过来,这一做就到深夜,冯氏加了披风,仍有寒意,不免有些担心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白息忙遣了兰杏去问,一炷香后进来回话侯爷回来了,说累了,就不过来了,让夫人早些歇息。
冯氏心中一痛,放下绣活,睡了。
朝霞染红了窗纸,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撒在床上,萧卫儿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猛的揉了揉眼睛,直接从床上跳下来。
婢女昭碧听见声音,忙敲门道小姐怎么了?
萧卫儿看着这屋里的一应摆设,心中想着县令家林大小姐的香闺也没这般奢华,不由嗫嚅,吞吞吐吐道没什么,不小心磕了一下。就见门猛的被推开,昭碧疾步走到近前,轻声细语的问磕着哪了?可要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