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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看了看杨柳身后淮安候老夫人的院子,小声的又问:母亲从里面出来了吗?母亲有没有吩咐,我们什么时候回府里?
在外面侍立的时候,杨柳就听到了淮安候老夫人的话,知道太太带阿福前来是打了什么主意。看着阿福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惊惧,以为她是对这事心里害怕,不由的同情几分。
明明出身高贵,却连她们一个丫鬟都不如。
四十多岁的老鳏夫,就算再有权有势,她也不想嫁啊,而且还有这样一个婆婆。
杨柳心内忍不住摇摇头,对阿福说话也就柔了几分,慢慢跟她解释道:太太本来是想走的,正遇到王夫人带着王姑娘过来给淮安候老夫人请安,太太便又跟着留下说几句话。
这是还没走呢。
阿福缓了缓气,却又僵在了原地。
王夫人?哪个王夫人?阿福抓住杨柳的手,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
杨柳被吓了一跳,手都忘记了挣脱,不可思议的看着阿福,道:吏部侍郎王松台王大人的夫人啊,这京城能跟太太熟识的,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阿福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提了起来。
王松台是她死的那一年才成了吏部尚书,这个时候,他还是王侍郎。
王宝珠,便是王松台的女儿,比自己小一岁。
张氏没有女儿,只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因为喜欢王宝珠的娇憨,时常把她叫到承恩伯府做客。那时候阿福还没有嫁给陈明轩,张氏叫王宝珠来的时候,就喜欢让阿福陪着,一来二去,阿福也跟王宝珠熟识起来。两人整日姐姐妹妹的叫着,看起来十分的亲切。谁也不会料到王宝珠竟然对陈明轩起了那样的心思。
今天的事情,还真是一个接一个,都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阿福刚要说什么,就见杨柳指着自己的裙子问,姑娘这是被什么划了个口子?
阿福闻声顺着杨柳的手指看过去,就见自己裙子的下摆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下,碎布缠着半个竹叶摇摇晃晃的垂在裙摆上。阿福将垂下的布按照划开的口子比对了一下,手一下子就僵住了,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裙子上的布缺了一小块。
逃窜的时候跑的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竹子划了一下。看这口子,丢了应该有拇指大的一小块,如果是粗心的人,说不准根本就看不到。
阿福露出几分希冀来。
这个时候,也由不得她再回去找了,她只能安慰着自己,说不准对方没有发现呢。再说就算是对方发现了,来来往往这么多的女眷,他还能真的查到自己身上不成?等回去了,就找个借口把这个裙子给烧了。若是对方真的找来了,没凭没据的,还能赖上自己?更何况,她手里还握着那人的把柄,真要把自己逼紧了,就把他奸/□□女的事情散播出去。反正自己没想着要名声,就看对方要不要脸了。
虽然是这么想着,阿福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
杨柳看阿福神色来回变幻,以为她是怕裙子坏了没法跟张氏交差,就安慰道:姑娘放心吧,太太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裙子既然给姑娘穿了,那就是送给姑娘了,绝不会再收回去的。
阿福知道杨柳说的确实是事实。张氏再小气也不会为了一条裙子跟自己生气,更何况她现在正要拿自己的婚事跟淮安候老夫人换取什么东西,自然不会拂了自己的要求。
两人说着话,就见淮安候老夫人的院子走出来几个人。阿福定睛看去,不是王宝珠又是谁呢。
不过除了王宝珠以外,还有张氏、王夫人还有淮安候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那边自然也看到阿福两人。
作为子女,自然不能长辈先招呼自己。
阿福便上前几步给张氏行了礼。
这就是承恩伯府的那位大姐姐吧?早就听张姨妈夸赞你,没想到今天见了真人,果然名不虚传。没等张氏叫起,这边王宝珠就上来拉住了阿福的手臂。
姨妈?是的,姨妈。
若不是王宝珠开口喊出来,阿福差点都忘记张氏和王夫人拜了姐妹的事情了。
阿福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忙垂下眼睑,她怕别人会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眼中的恨意。
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伸手搭上了王宝珠拉着自己手臂的手,道:刚才听杨柳说了,您就是王侍郎的女儿名唤宝珠的吧?果然跟杨柳说的一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真真不愧宝珠两字。
杨柳:???
她刚才说过王夫人的女儿叫宝珠吗?她怎么不记得了?还有,她什么时候说王姑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了?难不成就这一会的时间,她就犯了失忆症了不成?
杨柳看向阿福的眼神里就带着点探究。
王宝珠听了阿福的话却是轻轻抿嘴笑了起来,得意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才对阿福道:没想到大姐姐也是个妙人儿啊。
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前世的阿福听了这话或许也就信了,但是现在知道王宝珠是什么德行的阿福,却是心里就呵呵了起来。
那边张氏就对王夫人说,我看着她们两个小的挺投缘,过几天我让人接了宝珠到我府上玩玩,你可不能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