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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春堂是师父的心血,我自然要好好守住明春堂,不让它落入贼人之手。”柳星舞轻声说。
曾经的大师兄现今在她眼里,已经成为贼人。
“如此最好不过。”
程溪倒不介意坐山观虎斗,张玉笛这辈子的格局已经注定,倒是柳星舞稍微有点让人好奇。
柳星舞离开后,程溪收拾好住宅里剩余的东西,将两座侧屋轰倒,用易貌符换了个马甲。
戌时,晚八点。
兴山镇以北的刘家宅邸,传来敲门声,坐在府门后面阶梯上打瞌睡的门房瞬间被惊醒。
“来了来了!”
暗黄衣衫的门房高声应下,把府门约二十斤重量的门栓拿开,近三米高的大门拉开一条缝。
在两盏大灯笼照耀下,门房探出脑袋打量站在门口的这位样貌平平,唯独一双眸子格外清澈灵动,看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陌生少女。
“这位姑娘,您找谁呀?”
门房心里揣着疑惑,语气恭敬问。
刘家在兴山镇算排得上名的家族,但府上除去筑基期老祖宗,洒扫打杂的侍从多是世俗人。
他们面对修士,往往带着天然敬畏。
“烦请通报你们家主一声,乔山那块地我想再跟他谈谈。”程溪语气平和道。
门房看了眼天色,一听与乔山有关,也不敢怠慢,应了声请程溪稍等片刻,匆忙赶去宅邸后院。
程溪也没多等太久。
约莫三五分钟左右,炼气九层的刘守安亲自赶来,见来人果然是下午与他交易地契的少女。
不知少女突然造访的目的,刘守安心里打鼓,拱手打完招呼,余光没见到她身边的木犬,心下稍松,试探着问:“姑娘要不要进府上喝杯茶?”
“可以。”程溪颔首应下,与刘守安一前一后踏进府邸。
刘家府邸的灵气比灵渠街还稍微浓郁些,但也是半斤八两,放在大城池里完全不够看。
刘守安亲自领着程溪来到古意盎然的茶室,此处已亮起淡橘灯盏,令人闻之放松的素雅幽香自熏炉中袅袅飘出,矮茶几上,可见升腾着热气的精巧茶壶。
“姑娘请坐。”
刘守安招呼程溪入座后,才盘坐在她对面,两人一侧是落落大方的梅兰竹菊屏风,一侧是颇具格调的落地雅窗。
刘守安注意到少女的视线落在左侧雅窗,窗外一片漆黑,但隐约可见花木池亭等景致的轮廓,他适时开口介绍道:“此处白日风光绝好,花亭与荷池的各类景物多达二、三十种,还有一簇点缀的紫竹林。”
这才是修士该有的生活品质啊。
程溪闻着素雅的幽香,精神逐渐放松,悠然在心里感叹。
不论是在缘仙宗、兴山镇,或是后来的临原城,程溪始终有不容放松的任务。
像现在这样,静坐在雅致茶室,不用再搭理明春堂的勾心斗角,灵境也还有近一个月才出世,她终于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触。
真是难得喘口气。
“我想了下,乔山那块地的使用期限,我可以降低至五年。”程溪神色放松地看着刘守安。
五年?!
刘守安眼睛睁大,这降的可有点狠啊,直接从二十年降低至五年。
刘守安活了四十几年,执掌刘家十数年,也不是傻子,他很上道地问:“不知姑娘有何需要我刘家代办的事?只要刘家力所能及,必然无事不妥。”
程溪就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她淡笑道:“也不是太麻烦的事,就是想在你们刘家借住两个月。”
刘守安:“?”
见刘守安发愣,程溪随意问了句:“不可吗?”
“当然不是。”
刘守安连忙摇头,“府上院落众多,姑娘要暂住两月自无不可,我这就安排下人去帮姑娘收拾。”
“兴山镇上若论别苑景致,灵气充沛,大有比府上更好的。且更自在,姑娘可是没寻到地方?”刘守安端起灵茶喝了口,隐晦试探道。
他对这位来历神秘,修为不高但却底蕴强悍的少女抱有几分警惕,但又不敢直说,只能绕着弯问。
“再过一个月,兴山镇附近会有一座灵境出世,这个消息你们刘家可知?”程溪端起温热茶杯,轻抿一口闲聊着问。
刘守安面露恍然,“竟是灵境!”
“近来兴山镇多了不少筑基期的生面孔,观年纪样貌也不大,想来定然是大宗大派的弟子。想不到来此,竟是因为灵境出世。”
刘守安说起大宗大派,面露艳羡与感叹,同时不着痕迹看了眼样貌平平的少女,心下忍不住猜测。
“我志不在兴山镇,不过是游历至此,顺便等一位长辈出关,所以刘家主不必担心我有何目的。”
程溪神色坦然道:“这两个月里,我除了在府上修炼就是打理乔山,不会有太复杂的交际。”
“怎会,怎会,想来以姑娘实力,若真要对我刘家不利,也不至于此。”
刘守安心下警惕稍松,半开玩笑道。
“你这话倒没说错,我与你们刘家无冤无仇,乔山一事也已经顺利解决。我平生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刘家主大可放心。”程溪略作颔首,平和道。
刘守安心底还是有点担忧,但他并未表现在脸上,两人在茶室里坐有一刻钟,聊完正事他吩咐下人收拾院落时,两人也谈了些其它方面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