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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律将视线从直播间里挪出来,拧眉看向坐在他的对面人,“梁余元,我本来也没请你,你看见我们,凑过来就算了,再诅咒人就有毛病吧?”
“我有毛病?”梁余元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摔,目眦欲裂,“季祈西就一疯子!当年那场赛车,他存心想要我命!我在医院躺了整整半年,我不让他躺个十年半载——咳、咳咳!”
梁余元正说着,冷不丁被人一脚从后踹下椅子,大乌龟似的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不等他看清来人,就看见锃光瓦亮的皮鞋踩在他胳膊上,骨头断裂的钻心疼刹那间传来,让他脸色煞白,吸着冷气在地上扭,“疼、疼、疼!”
同桌的人显然被吓到了,半晌,一个个悲催地意识到,从小到大把他们教训地鬼哭狼嚎的大魔头回国了!两年不见,他们居然有胆子来大魔王的接风宴!
季祈西垂眸看着在他脚下挣扎的梁余元,脸上挂着懒懒散散的笑,笑意不及眼底。
梁余元本质外强中干,一见到季祈西,前面的势头全没了,再加上钻心的疼,牙齿都在打颤,“小、小季爷,我、我有得罪你?”
“得罪?我在帮你啊。”季祈西似笑非笑,再说话时,一字一顿,“折、翼、的、天、使,体会深刻么?”
梁余元对上季祈西寒潭似的眸子,吓得肝颤,战战兢兢屁字都说不出来,同时心里又着实不明白前前后后几个小时,季祈西怎么就查到他身上了,不应该啊。
刚心虚完,梁余元猛地回神,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艹,他被耍了!季祈西真能找到证据,早报警抓他了!!!
“蠢货。”
季祈西将人往外面一踹,瞥了眼自己的鞋面,眼底嫌弃不已,“滚。”
闻言,梁余元忙不停歇地捂着被踩骨折的胳膊,整个人又爬又跑,屁滚尿流地滚了,同时在心里狠狠发誓,今日的折辱他一定千百倍地从季祈西身上讨回来!
季祈西踩完人,正准备坐下,目光一晃,不经意晃见岑律的手机屏,里面有六个人围桌吃饭,坐在左侧的小姑娘,很是眼熟,白皙的脸蛋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甜俏又灵动。
视频里,阿酒刚吃完一盘面,又盛了第二盘,动作极快倒不粗鲁,看着阿酒香喷喷的吃相,他突然理解岑律必须在吃饭时看吃播的臭毛病了。
季祈西回忆了下几个小时前的见面,心里轻笑,力气那般大,饭量大也正常。
他同其他人点头算打了个招呼,又朝着岑律的手机轻抬下巴,“你看什么呢?”
“大侄子的综艺啊!”岑律拿着手机献宝似的捧到季祈西的面前,“本来我因为大侄子在才看,但看着看着我发现了一个宝藏,我当年寻摸吃播要是能碰见桑酒,估计高中能每顿多吃两碗饭,身高早冲破180了。”
岑律一个小时前刚看《亲爱的假期》直播,不曾看见季祈西挂树上再被阿酒救的画面,不然能笑话死他。
季祈西收回目光,拿着酒杯同旁边的人碰了杯,边拿手机边不咸不淡地纠正,“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俩同辈。”
岑律正欲说话,手里收到个来自季祈西的微信红包,他纳罕地看向季祈西,“你在国外散财不够,回国也散?但100块也太抠了吧?不符合你散财童子的地位啊。”
季祈西极轻地笑了下,“你不是想长个么?给你点钱买六个核桃。”
岑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貌似相信了,喃喃问:“我都二十五了,六个核桃真能长个?”
不等季祈西回答,其他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律哥,小季爷让你喝核桃补脑呢!咱身高不行,脑子不能也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艹?!你驴我???”岑律叫嚷得厉害,倒也没生气,而且也不敢太骂,正郁闷呢,他猛地想到一件事,贱兮兮地冲季祈西笑,“咱俩上次的打赌你记得吧?你输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季祈西被岑律笑恶心了,换去对面坐,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记得,让你发了十天朋友圈征集意见,整整半年也没怀出来的事儿。”
平时他们几个朋友经常打赌,赌马赌球都有,季祈西第一次输,岑律顿时觉得他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了。
岑律拍手,将手机再次举到季祈西跟前,“桑酒!我看弹幕都说她快被经纪公司放弃了,小姑娘惨啊,绯闻黑料一箩筐,真假我不在意,谁让她吃饭香呢!你给她当三个月经纪人就行。”
在岑律看的一个小时直播里,阿酒前前后后作了三次,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骄纵的豌豆公主,他必须承认,桑酒吃饭再香,那个作精脾气他也受不住。
他个情场浪子都受不住,何况苦行僧似的季祈西?一旦季祈西受不住,他不就又能提要求了?两个人认识十几年了,他第一次赢,必须争面。
其实岑律本来想让季祈西去追桑酒,但真说出来,季祈西肯定不答应,而且他琢磨完也觉得太low,对不住小姑娘。
“换一个。”季祈西皱眉,他不耐烦和女孩子相处,“而且你俩什么关系啊?你借着由头帮她?”
“桑酒……”一个朋友想了想,恍然大悟,“桑酒不就是桑家的千金吗,上高中时,在梁余元他哥梁余行后面当跟屁虫,十八岁成年礼时候,我亲眼看见桑酒的亲爸亲弟全围着家里的继女,当时我差点心理阴影,生怕再不学无术下去,我家老头子哪天也领回来个继子当亲儿子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