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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叶结蔓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是什么?
这几日我离开纪府,跑去找了四年前东来客栈的掌柜,纪广源。自进门之后,宁心的神色一直冷凝着脸,眉间有压抑的怒意,我调查了香兰赎身之时是谁安排去的东来客栈,最后得到的消息竟是纪越以前手下的一个小厮。而这个小厮去了东来客栈没多久后就因家中有事离开了纪府。可是我查了他进纪府留下的信息跑去他原来的村子,却发现他父母早就死了,唯一的弟弟也在六年前染病身亡,怎么可能因家中有事离开?而且村里人也说四年前并没有见他回来,此人离开纪府后到底去了哪里丝毫找不出音讯,我怀疑有可能已经死了。
听到纪越的名字,叶结蔓心中一惊,却并不觉得意外。她与纪西舞暗中交换了个眼神,沉吟了片刻,随即望着宁心道:你觉得此事与纪家四少爷有关?
宁心颔首: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巧,那小厮刚去安顿好香兰,就突然在纪府消失了。这样一来,怕是除了纪越,谁都不晓得香兰到底在哪里。四年前纪越派人帮她赎身,如今时隔四年,这个叫香兰的女子又突然出现,设计接近我拖住我的步伐,然后又突然消失。这一切,怎么可能和纪越无关?
叶结蔓也觉得此事与纪越脱不了关系,加上之前的事,愈发肯定宁心的猜测。
见叶结蔓沉默着没有说话,宁心往后退了一步,话语沉然:我与你说这些,是看在小姐的份上。也许是直觉罢,我能感觉到你对小姐之死的关心。但是如今此事既然涉及纪家家事,你莫要再插足,否则怕是有危险。你与我不一样宁心沉默了会,在安静里继续道,我生是小姐的人,也注定要为小姐而死。我没能阻止别人害她,已是悔恨,如今唯一能做的,是为她献上最后一份祭礼,报这血海深仇。
言罢,宁心转身欲走。叶结蔓顿感不妙,急忙唤道:等等。
见对方在窗前顿住了脚步,叶结蔓皱了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自是让他血债血偿。宁心一字一顿地落下话来。
这件事尚未彻底查清楚,你莫要冲动乱了自己的阵脚。叶结蔓心里急切,劝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纪越会事先知道纪西舞要离开纪府去城南的事吗?
肯定是他从哪里探听到的。
此事这般隐秘,不是应该除了你和纪西舞,只有纪老爷一人知晓吗?他又从哪里探听到?会不会有同伙,你有想过吗?叶结蔓说完,忽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猛地想起了前几日纪西舞深夜递于她的一张信纸,下意识转头望向身旁的纪西舞。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宁心在又不便,最后只得暂时放弃了。
宁心听到叶结蔓的话似是有些犹豫,纪西舞叹了口气,道:你先不要声张,再探查一下,我相信总会水落石出的。若是你因为莽撞出了事,谁来替纪西舞报仇?
我知道了。半晌,宁心似是妥协了,轻声丢下话来,这才黑影一闪,消失在了窗边。
叶结蔓这才放下心,耳边已经响起纪西舞淡淡的声音:你方才有话想和我说?
叶结蔓转过头,视线里,纪西舞的目光幽邃,看不出方才宁心的话对她产生的影响,似是对这一切结果早就心如明镜。她踟蹰了片刻,方道:我突然想到了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封信,你还记得吗?
见纪西舞点头,叶结蔓道:我想,既然用的是纪夫人的信纸,此人必然是被纪老爷随身安排侍奉在纪夫人左右的。你们纪家人都心机深沉,我见过纪夫人几面,觉得她也不简单。你觉得纪夫人会知道此事吗?
闻言,纪西舞低头沉默了会,随机摇了摇头:说不好。不过她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了。纪越心思深沉,加上与纪川兄弟情深,若是没有纪夫人在身后帮衬,纪希安哪里会是这两人的对手?纪世南安排了人在身旁,这么多年难保心里也有些计较。
见纪夫人果然如自己所想那般难对付,叶结蔓这才有些踟蹰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那么你说,这纪老爷身旁,会不会有可能也被纪夫人安下了眼线?
话落,纪西舞眼底神色一晃,很快就反应过来叶结蔓的意思:你是怀疑我去城南的消息是她从纪世南那里得知,然后放给纪越的?
叶结蔓点了点头。纪西舞神色沉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叶结蔓接着追问道:上回看信里的意思纪老爷会和那人在藤桥会晤,你当时说知晓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纪西舞望了叶结蔓一眼,目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半晌,方摇了摇头:许是我猜错了。
叶结蔓觉得纪西舞有些奇怪,道:不管是不是猜错,总要去探探罢。万一是真的呢?言罢,见纪西舞还是没有说话,叶结蔓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动,喃喃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子?说到这,叶结蔓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故作无谓道,没关系,我又不是虚弱到几步路都走不了
话音未落,脸颊上已经抚上了一双微凉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叶结蔓的身子跟着轻颤了下,而纪西舞的手已经掠过她的眉眼,神色显得漫不经心:你这脸色白的,都可以媲美我这个鬼了。那藤桥离纪府并不近,你那两个丫鬟肯放行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