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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罢了。旭儿的性子是你们当中最刚烈的,一旦逼到绝路,行事也是最为狠绝。也许很早之前,在某个时刻,他就决定,拉整个裴家为那人陪葬了罢。
所有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话,心情复杂。
很快,裴夫人的神色又恢复了沉静:此次喊你们来,就是关于此事。若只是旭儿一人所为,我裴家算是彻彻底底栽了跟头。但所幸并不是。顿了顿,她目光一凌,参与此事的,也许还有想将裴家置于死地的纪家。
最后两个字,字字如刀,惊得三人又是一震。
纪家?放从纪家回来的裴尧远一脸震惊。
一旁的裴尧允很快反应过来:话说回来,这几年纪家希图扩大生意,倒的确与我裴家有很多利益的冲突。若当真如此,纪世南也太过毒辣了些。
还记得纪西舞吗?
经由裴夫人提醒,三人如醍醐灌顶,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说起来,纪西舞还是死在裴家附近,难不成裴尧允脸色一白。
裴夫人点点头:如果纪家真与此事有关,那么纪西舞的死,怕就不那么单纯了。酒醉溺水之说,如今一想,是否能经得起推敲,也实在可疑。纪家在苏州势力之大,却由官府草草结案。纪世南到底是为何不深究女儿的死?我本以为也许是纪家内乱所至,他不愿过多牵扯其他子女。但如果此中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缘由呢?
娘的意思是,纪世南还怕纪西舞的死追查下去,扯出陷害我裴家的事来?裴尧允若有所思,随即又疑惑道,可这般大的事,纪世南怎会派纪西舞来呢?
裴夫人目光深沉:莫要小瞧纪西舞。我虽只见过几面,其他不敢说,此人心思冷静,却绝非你们可比。且上次关于林家船队之事,你们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这纪西舞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竟让林奇那小子不顾两家交情,那么快倒戈,实在可恶得很。提起这事,裴尧允就气得不行。
不远处,裴尧远神色微微一动,想起之前还同叶结蔓提起过此事。如今想来,这纪西舞,当真是深不可测。
若当真是纪家陷害于我们,娘打算如何做?裴尧远低声问道,毕竟四弟和纪西舞皆不在人世,两人又都心思缜密,怕是难查。现在我们时日无多,爹还在牢里受苦,实在是时间紧迫。
裴夫人唇角冷冷地扯出一抹笑:听说纪家那失踪多年的三小姐回来了。
几人最近虽然忙的焦头烂额,没有多留意此事,但多少有些耳闻。
我去打探了下,听说也是为了纪西舞的死而来,还大闹了墓地一场。裴夫人垂下眼眸,既如此,我们不妨为纪家多添些热闹。纪世南想要息事宁人,我们不但要让纪西舞的死息不下去,还要将此事连根拔起,将水搅浑,好让他们自己露出一点马脚。说着,她抬起头,望向裴尧远,眼神冷冽,远儿,明日你负责送些风声出去。先前不是传言纪家闹鬼吗?那就让它继续闹下去,越离奇越好。
远儿知道。
允儿,你明日陪我亲自去一趟潘府,裴夫人叹了口气,也是时候我亲自拜访一趟了。
是,娘。
三人离开房间,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裴沐烟突然停了脚步,心底涌上一个疑问,连忙唤住了其他两人:等等。
怎么了?裴尧允回头看她。
不对啊,裴沐烟不解地眨了眨眼,刚才娘说这消息是别人与她说的。可这几日娘足不出户,到底是谁和她说的呢?
吱呀
房门轻响,一个窈窕身影迈进来,弯了弯腰:夫人,该休息了。
裴夫人转头望向来人,目光缓和下来:不是让你先去睡吗,怎么还在?
舒儿放心不下夫人。说话间,舒儿将烛灯挑了挑亮,秀气的面容映衬在柔软的烛光里。她走上前,帮裴夫人掖了掖被褥,口中道,舒儿不在的日子,夫人又消瘦了。
裴夫人拍了拍舒儿的手臂,问道:舒儿,这几日你与少夫人朝夕相处,觉得她之前与我说的那些话,有几分可信?
闻言,舒儿直起身来,眼底闪过一丝沉思,忖道:舒儿跟在夫人身边,也算学到几分眼力,只是少夫人的行事,舒儿越来越摸不透。初初时,她给舒儿的感觉,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那种,像是澄清的池水,一览无余。然而在纪府的这段时间,她整个人像是沉了许多不可告人的心事。顿了顿,不过舒儿私以为,少夫人心性善良,虽不知到底藏了什么事,但之前与夫人所言,应当是想帮裴府不假。
裴夫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她那日与我说话,像是特意要避开一些什么,只捡了简单的说。且我总觉得,她知道的应该还要更多。你若是有机会,便多探一探。说着,裴夫人拉过舒儿的手,让她坐下来,又道,你们此次去纪府,你可有觉得异常之处?
舒儿望向裴夫人,目光有些晃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