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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有多好。
流霞院中,薛令蓁将今日秦烨所送来的信封好,装进了书桌的抽屉里,用把精致的小铜锁锁好。
雪桐与雪松两个今日兴奋得不得了,宋家被平反了,她们两个人的父母也会随着那些被流放的宋氏族人回到京城的故土。
小丫鬟准备好了温水,薛令蓁沐浴后,换上了身真丝质的中衣,中衣上泛着象牙白的色泽,领口与袖口绣着玉色的花卉与枝叶。雪松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拆下她发髻上的钗环,墨缎子一般的头发顺着就散了下来。雪松将她的头发轻轻挽成了一束,方便枕着睡觉。
雪桐收拾完了妆台,正要将薛令蓁刚刚换衣服取下的荷包放入妆奁中,却被薛令蓁叫了停。
雪桐将云氏给的荷包递给了她,今夜轮着雪桐守夜,她抱着自己的被褥铺在床下的脚踏上,一边笑嘻嘻地对半卧在床上的薛令蓁说:这荷包闻起来香味儿怪特殊的,难怪郡主喜欢。来日我也向舅太太请教一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药材,也好给你多做几个。
好啊,来日我帮你问一下,看舅母是否愿意叫你。
床头摆着那盏明珠宝灯,被玉璧衬得更加柔和的灯光下,薛令蓁玉白的手里握着那个荷包,用的是普通的缎子,绣的花样儿精致,可这里头的药材搭配的极好,连她也闻不出多少。
冲着自己舅舅那被调理得很好的身体,除了自己的异能外,必然少不了舅母云氏的功劳。
薛令蓁伸手仰着身子将这荷包挂在了床帐子上。
她所想的,是想莫要浪费了舅母的医术,请云氏教雪桐学医,以开医馆。
并非是她不想学,可万事都讲究个慧根灵性。就拿那写诗作词一道来说,薛令蓁虽聪慧胜于旁人,随谢琼学了数年,这其中的规律技巧都懂,便就写不出,即使写出了,也是平庸之作。但她对于书画便颇有天赋。这医术也是,随着谢琼身边的丫鬟学了不短的时间,仍是没有开窍。更何况,她年底就要入宫生活,云氏在国公府,出入相见不便。
雪桐觉得困了,将床头的蜡烛剪灭,薛令蓁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子,荷包里安神的香气幽幽飘到了鼻间,还真有了丝困意,可她的眼睛却是愈发的明亮起来。
这世道,百姓病死都是常事,好的大夫请不起,普通的大夫又多是医术寻常。云氏医术精湛,自己有这异能又有足够的钱财,自然能培养出比此时好上百十倍的药材来,所费的成本却甚小,双剑合璧,效果更好,自然也比自己动用异能救人更为效率高。
能救人救己必是好事,更何况,所能换来的,便是这济世救人的好名声以及难得的民心。
就拿皇帝封她为泰安郡主此事来看,为的便是这名声与民心。
今日云氏的到来,反而让她生起了这搁置许久的心思。
薛令蓁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倒不是她不信任秦烨,对其心存怀疑,是她秉性使然。可她在末世的十几年,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一旦没有了异能,她便没了什么价值。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更能让自己信任依赖。
薛令蓁微微闭了闭双眼,难得有些心烦。罢了,左右此事还需舅母的同意,自己如今操心不过是白费功夫,还是早些睡了。
第35章
宋氏一夜好觉美梦,第二日也起得比往日早一些,薛令蓁去丹枫院要与宋氏商量事情时,宋氏已经起床,正在梳妆。
珍珠用白玉篦子沾了些头油,帮宋氏梳头,轻轻松松地盘了个倾髻。
薛令蓁瞅着有趣,亲自自妆奁里拿了一只赤金红宝石牡丹簪子给宋氏戴在了发髻上,笑吟吟地对着镜子问宋氏:阿娘,您看这个簪子可还好?
宋氏穿着一身蜜合色团花纹褙子,从妆奁里取了一对儿珍珠耳坠子戴在耳朵上,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身影,恍惚还真以为自己回到了闺阁少女的时候。
院子里忽然就传出些吵闹的声音,宋氏皱了皱眉头,准备让珍珠出去看看情况,琥珀就已经拽着一个半大的小厮跪在了正厅。
这是哪个院子里的小子?犯了什么错?
那个小厮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宋氏瞧着有几分面熟,大抵是跟在薛荣跟前儿的,如今他知自己犯了错,早就吓得哭不成了个样子,嘴巴上一片红肿,还有刮破了一道血痕。
琥珀气得脸颊通红,伸手扯了自己的帕子擦干净手,白白嫩嫩的手指,指甲里却多了几道儿血丝。
今日我去厨房去取太太要的粥来,刚走了一个拐角,就听这小子在墙角处偷偷摸摸地跟他老娘编排说太太有了身孕,对荣少爷如何冷待了的。太太有了身孕的事,有郡主的交代,从未外传。他们如何得知?琥珀愈发气恼,转手又打了小厮一巴掌,恶狠狠地道:把你和你家主子昨晚的举动都给太太说个一清二楚!别想着替荣少爷瞒着些什么,小心将你们一家子卖了去!
宋氏挑了挑眉,拉过薛令蓁走了出去,坐在榻上,两人的目光一到小厮的身上,那小厮就觉得浑身起了冷意。
小厮吓得一哆嗦,连连磕头,惧怕之下,口齿却愈发清晰:奴才昨日随着少爷回来,少爷见那春荣堂门外有些陌生的侍卫,就命奴才去打听一下究竟来的是什么贵客。听那端菜的丫鬟说是昌国公宋大人,少爷便有心前去拜见。可一见周遭有丫鬟守着,少爷怕她们拦着不让入内,便让奴才拿着银子又拿主子的吩咐威胁着引了那些丫鬟出去,可小厮低头瞥了眼上首两个主子的脸色,赶忙道:可少爷和奴才刚准备敲门请安,少爷就听见了太太您说自己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