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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婧嫣神色黯淡,手臂微垂,“我不想看见她。”
早在两人定下约无论谁成婚,都必须送对方亲手制的双鞋子作为新婚贺礼。手中这双鞋子是早已做好的,原本是想送给施烟,可是一瞧见她就忍不住想到无辜身亡的兄长。
虽然施烟说兄长不是她杀的,可兄长也是在她跟前出事的,难保没有嫌疑。
自己连着去求了太子数月,悉数被他身边的太子妃或者内监劝了回来。
南宁王伸手夺过她手中鞋子,一把扔进了旁边的荷花池,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她,“你可是蠢笨至极,不想见还送什么礼!她都害死你兄长,你外祖父上书父皇都未能奈何得她,你还巴巴的往前凑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一通话大吼,不远处的柳枝要断不断,最后风一吹折,飘落水面上,起了小小一圈涟漪。
赵婧嫣被羞得脸颊通红,又要哭,她虽父母双亡,可也是被兄长捧在手心护着长大的,在宫内也没受过苦,也没被人吼过。
方才还聊得好好的,先下不过叫他送个东西罢了,平白糟了一通吼。不想理他转身去找鞋子,却眼睁睁看着鞋子吃足水,逐渐沉入河底。
她咬着牙,不知为何眼眶蓄满泪水,无声得泪流出来。
刚预抬手擦拭,手腕猛得被南宁王扣住,身子被拖着往后挪,后背直直撞上坚硬粗糙墙壁,痛得她惊呼一声,“殿下,你这是作甚!”
南宁王脸色阴沉得可怕,虽他年纪比赵婧嫣小一岁,可个头已经超过她许多,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翻涌怒意,“你是不是,对世上的杀人凶手都这般仁慈?觉得谁都是好人?”
赵婧嫣想起喂过施烟一颗药,她扭过头辩说,“不是,我问过施烟,她没有作案动机。我暂且……”
………信她一时。
她非善良之人。当初喂给施烟的药能让人头疼,但不致命。她也想让施烟尝尝自己亲人离世头痛欲裂的滋味。
南宁王出声打断她,“她说没有就没有吗?那赵檀脚边的石子印是哪来的,你还是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数十道刀痕,你怎说一女子就该是天生心善至纯!”
这一通话将赵婧嫣说蒙了,她反应也快,这南宁王知道哥哥真正的死因!她追上去预要拉住人仔细问清楚,
南宁王转身便疾速离去,转角处突然出来两个小内监,齐齐将赵婧嫣去路拦住,“赵小姐,我家正在气头上,您还是莫要上去招惹了。”
心头起一股无名火,赵婧嫣却又说不得,在原地气得跺脚。
。
心中憋闷,南宁王找个地方喝酒,三坛子灌下去,愁意不减反而增加。愤怒砸了酒坛子,霹雳破裂碎声中,南宁王带着酒意的话大喊,“去,找萧家的表小姐。本王有事同她说。”
前主人找来,施烟原是不去,可听到侍卫一题赵家小姐,她只要来了。
一进屋,便闻得浓浓酒味,五脏六腑好似被沉闷酒味堵住,难受的咳嗽两声。
看到来人,南宁王眼眶冲红,“你究竟给赵婧嫣吃了什么迷魂药,明明是你杀了赵檀,如今还做得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去诓骗她,施烟你居心何在!”
施烟躲远,闪在稍远处,看这小王爷发着酒疯,眼里瞧在眼里,轻声道,“王爷,我并没有杀赵檀。”
“哦?”南宁王起调,尾音慵懒扬起,衣袍领口处被酒水沾湿,真是个整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你的意思说人是本王派人杀的。”
施烟咬着牙,这两日无论想什么,头疼便发作得愈发厉害。
“你装得好,将赵婧嫣哄骗得团团转,她还要给你送鞋子。”
痛意铺天盖地袭来,施烟手腕猛得下垂,叫南宁王一时松开,她乘机而上,将男子扣住。
施烟声音轻如尘,飘飘然划过空中,脸上怒意明而晃之,“殿下,得寸进尺莫进丈啊。”
萧祁远送的蝴蝶玉钗当真是好东西,外可做装饰,暗可做匕首。尖头对上脆弱咽喉,进一寸,再近一分,
“赵檀如何死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当日那枚石子是谁掷来的,我当时急得去拉赵檀,未来得去追,可远瞧着身形,不正是您身边的死士阿猛吗?”
南宁王有恃无恐,酒意上头,笑容透着一股邪意,“那你着人写状子,告到大理寺去,是本王暗中陷害赵医丞。实话告诉你,若不是赵家连续死两人太过碍眼,本王原本打算将赵婧嫣一同杀了,让她黄泉路上同赵檀做个伴。”
施烟面色一凝,将锐器抵至南宁王咽喉一寸,瞪着眼前的疯子,“你不许碰她!”
南宁王被钳制得无法动弹,眼神轻蔑,“如何碰不得。她如今在宫里,宫里死个人何其简单,本王不过一句话的事,你能耐何?”
“我就是要看着你痛苦,看萧祁远痛苦。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早晚本王得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尊卑。对了,你不是在寻你阿弟吗,本王告诉你,别辈子可别想了!”
施烟狠狠凝眉,脸色蒙上一层肃杀寒意。
门后候着的两小太监瞧屋内许久未有动静,壮着胆子在外唤了两声,里头却无声响。撞门而入,南宁王倒在一小片血泊中,昏迷不醒。
………
回到府内,头疼得快要炸裂,施烟困在床榻之内,紧紧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