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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望着阿素秀眉微蹙,三娘却有些惊喜,碍于长姊却不好表露,只悄悄望她。
赵王之后其他几位皇子序齿而坐,李容渊年龄最幼,居于席末。中间气势最盛的一位便是如今高后的亲子雍王李延秀,他大马金刀地坐着,目光不经意与阿素碰撞,顿时眯起双眸,望着李容渊对身后人道:“小九身边之人是谁。”
雍王府长史杨嵩即刻道:“是刑部沈侍郎之幼女。”之后又道:“便是前些日子收入府中的那位。”
李延秀暧昧道:“四品官员家的女儿,就这么没入府中,小九也颇有些狂性。”
杨嵩意有所指叹道:“如今太子面前的红人,又得筹粮赈灾的首功,自然非同一般。”
李延秀微笑起来,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似有所感,李容渊举杯饮尽,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李延秀覆杯还礼。
见李延秀一直盯着自己看,阿素觉得极不舒服,不知李延秀是否知道五娘便是与自己一同落水的那位。若是他知道,那么自己就有些危险了,若他不知道……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她正沉思,却听有个声音稚嫩地唤了声:“九叔。”阿素抬头,正见李琳琅已走到李容渊面前,规规矩矩行礼。
李容渊微微颔首,李琳琅只望着阿素不语。李容渊将她从身后拖出来,淡淡道:“是想和她一起玩?”
李琳琅腼腆点头,阿素顿时如坐针毡,他极不高兴,她能感觉出来,李容渊望着她,眯起凤眸道:“你……”
他话音未落,阿素便使劲摇头,就差扑上去抱住大腿,她知道自己表忠心的时刻到了,李容渊微笑道:“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于她。”
李琳琅十分失望,但向来克己守礼,恭敬告了退。
他走后阿素刚松下口气,却听背向而坐的李容渊道:“倒挺招人,嗯?”
阿素一凛,即刻规规矩矩跪好,不敢再乱看。
终于熬到吐蕃王子赞善上殿,他皮肤黝黑,穿着一身袍服,右衽长袖,窄脚裤压在尖头松巴靴,似受波斯影响极深。头上戴着三瓣莲宝冠,是王室的象征,颈间挂着带着骨链珠璜,上面白骨森森。
阿素被他的项链吸引,不禁多看了几眼,李容渊淡淡道:“是人骨。”
阿素微微一颤,其时她正为他斟酒,手一抖便将清澈的酒液洒入他怀中。阿素慌忙跪着用帕子为他擦拭,李容渊的手不经意扣上她的腰,在她耳畔道:“唔,确切的说,是婴儿的头骨。”
阿素真的被吓到了,身子一软正滚进他的怀里,顿时有几道视线落他们身上,她凭案挣扎,腰却被牢牢禁锢住。
他是故意的,阿素终于发觉,方才那些话也不知是真是假。醒悟过来,众目睽睽下阿素脸上染上一层薄红,紧张地沁出细汗,帷帽散落在一旁,李容渊却俯身在她脸颊边,是个极暧昧的姿势。
第25章 醋意 私会情郎,可被我拿住了
阿素紧紧攥着衣角, 李容渊在她颊边厮磨,咬着她的耳垂含糊道:“别动。”声音异常冷静。阿素忽然醒悟,他在作戏, 只是不知道要给谁看。
阿素放下防备,然而两人相距极尽, 她直觉耳垂有些发烫。片刻后李容渊放开她,阿素慌忙坐起, 低着头跪在他身后。她能感觉出远处的元娘身体僵直, 想必见到方才那一幕, 恼她这个庶妹丢了沈家的脸面。
不远处亦有另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是元剑雪。原来阿兄也来了,阿素想, 倒也应该, 前世她未曾亲临赛场, 刺客之事还是阿兄讲给她听的。而这一世他不仅自己来了,身边亦带着她的表妹, 长平县主阿樱。数日未见, 阿兄似乎成熟了些, 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
元剑雪的目光很快从她身上移开,阿素有些痴痴望着自家兄长,李容渊微微瞥她一眼,阿素赶忙垂眸敛容挟起案上的羊炙,小心翼翼放入他面前的玉盘中。
好在吐蕃王子赞善并未被这小插曲吸引, 热切上殿, 将一条白绸献给景云帝,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高后身边娇俏的少女身上,想必她便是那位极受宠的十三公主永仙。
见那个野蛮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永仙嗔怒瞪他一眼,没想到赞善黝黑的脸上却绽开一个笑容,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来。
饶是永仙也被唬了一跳,转过身不去看他,阿素觉得有趣,抿唇而笑,没了白纱遮挡,永仙一下便注意到了她,想起上次被抽的那一鞭子,阿素觉得背后一凉,顿时后悔今日太大意了。
酒宴过半,大殿中间的舞池中缭乱的是崔婕妤亲自排演的千绦舞,乐伎广袖翩然,鼓声如雷,引走了宴宾大部分的目光。阿素行次本欲见机行事,然而望着阿兄离席的身影,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来。
见李容渊似被乐律吸引,阿素悄悄膝行向后,起身却听他淡淡道:“何处去?”
阿素顿住,纤手按住小腹,狠狠咬了下舌头,疼得脸一白,低声道:“去……去净房。”
朱雀笑道:“娘子不识路,我引娘子去。”
阿素无法,只得跟在朱雀身后从侧门而出。离了麟德殿,她才望着朱雀忸怩道:“其实也无事,就是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
朱雀叹道:“我猜便是如此。”
阿素道:“郎主身边不能离了人,阿姊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在这里望一会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