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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剑雪道:“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
又望着阿素道:“你……”
他还记得她曾在那祆神面前发过誓言,阿素也想起这件事,微笑道:“也没有怎样,不过是让我念了一段经,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然而想到自己肩膀上莫名出现的那个火焰莲花印记,阿素不由有些心虚。
元剑雪自然不知这些缘故,望了她一眼,不再追问,但也未回答她的话。阿素不愿永仙误会,又向他福了一福,低声道:“世子恕罪,我要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而去,只觉得阿兄的目光停留在在自己背影上许久。
从弘文馆中下了学,阿素坐在回府的马车中心事沉沉,听了永仙的一席话,如今她倒不知该如何面对李容渊了。
然而回府之后,发觉府中婢女侍从皆忙碌非凡,她寻了一大圈,才寻到朱雀,望着她好奇道:“今日有什么喜事,瞧着晚上竟是要宴宾客?”
朱雀嗔怪地望了她一眼,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阿素只听她淡淡道:“今日是殿下受册的日子,娘子竟不记得了?”
阿素心下一紧,陛下已下旨册封李容渊为博陵郡王,册书早已命中书门下拟好,今日便是他晋王爵,受册领玺绶的正日子,自己竟然全然忘记了,无怪朱雀那么生气。
虽然本朝皇子的封爵皆没有实封,这是自□□以来定下的限制皇子势力的祖制,但封王代表这皇帝对儿子的认可,对于李容渊而言,是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事。他本应与十四岁出阁时封亲王,然而不知何事触怒了陛下,直至九年之后重获恩宠,实乃人生一大转折。
想到这大事之前他还在忙着寻找自己,阿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攥着帔子望着朱雀道:“可需要我帮些什么?”
朱雀望着她叹了口气道:“哪需要娘子帮些什么,只要娘子不添乱便好了。”
阿素不由有些面热,她自知不能再拦着朱雀闲话,默默回到自己住的西苑。
躺在廊下花木后的美人榻上思索了许久,阿素唤过琥珀道:“去寻个针线匣子来,再把北窗边我阴晾的那几瓶香也取来。”
琥珀笑道:“这是怎么了,娘子经年不动针线,怎么今日竟想起来要做这些。”
阿素叹道:“不是玩的,是要做件东西。”
琥珀好奇道:“哪需要娘子亲自动手,我来便是。”
然而琥珀要接过那针线,阿素却不肯了,反倒让她去些吴地的瑞锦来,这是专供宫中的极好料子,今年分得许多,琥珀都替她存着。
到了傍晚时分,阿素又寻到朱雀,望了她半晌,才有些忸怩从身后拿出一个香囊来,郑重道:“劳烦将这个交给殿下,就说,就说是恭贺他晋王爵的礼物。”
朱雀望着那香囊,看着用料是极好好,但针脚并不精细,显然并不是从街上买的,而是自己缝的。
她将这小物接过又接过闻了闻,心下了然。这香囊不在做工,而在于其中的调和香,是极佳的上品,要百种香,经十几道工序,做起来极其花费时间。想起阿素宝贝似的经年晾在北窗上那几瓶香,心中微微一笑,这是将压箱底的宝贝都掏了出来。
她用手轻轻晃了晃,这香囊虽小,装的却有小半瓶的量,倒是真舍得。
阿素望着朱雀将香囊拿在手中玩了一会,以为她要收下了,却没想到她眸色一转,将香囊退还给她道:“我可不揽这事,娘子若真有诚意,还是自己去吧。”说完转身又忙去了。
阿素无法,攥着那香囊站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个决心,向着东苑而去。
此时夜色沉沉,阿素求了饮澜进了大门,站在李容渊房外,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正见一个颀长的人影,立在书案之前。
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轻轻叩了叩门。
第75章 75 有朝一日,万里河山为我所有
夜深人静, 清脆的叩门声显得十分突兀。阿素有些紧张,屏气凝神,细细听了一会, 书房中并未传来许她入内的声音。她攥紧了香囊上的丝绦,思索了片刻,微微踮起脚尖向窗内看。
李容渊依旧立在书案前,身姿灼灼, 气质如玉。阿素知道他向来敏锐, 不可能未察觉有人在门外。纤手按在门扉上,阿素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那扇典雅的菱格门,悄悄走了进去。
翘头丝履踩在蜀锦地衣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的瑞鹤衔烛灯投下优雅细长的影子。阿素走得近了些, 李容渊并未抬头, 而是垂眸望着一幅展开的卷轴,在那卷轴旁边还有一簇黑黢黢的物事。
阿素走到书房西北的茶案旁, 从炉子上取了正滚着的茶粥, 用冰瓷盏盛着。她端着铁力木托案走到李容渊身边, 才发觉他身边竟是一张精铁硬木弓,而面前卷轴上画着蜿蜒曲折的墨线,像是一幅山河地貌图。
阿素极好奇,李容渊仿佛此时才注意到她,微微抬眸, 打量了她一眼。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绢, 轻巧地落在阿素身上,如今她虽犹带几分稚气,但已出落得姿容潋滟。微微低头时, 小巧的耳垂下坠着的明珠摇曳,映照得坦领下肌肤胜雪,隐约可见束胸扎的紧了些,更显腰细。
似乎,不盈一握,不堪一折。
李容渊蓦然转开目光,阿素有些局促,将托案放在书桌上,开口唤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