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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隔一年后他第一次抱她,金玉做梦都想让他抱抱她,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不自觉就流了眼泪,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儿,金玉的心提了起来,将他拉入房中。“你伤了哪里让我看看。”
“玉儿今日才是纳彩,你这也太心急了。”
他在掩饰,不想让她看自己的伤。她撸起他的衣袖手臂上果然缠了纱布,纱布已经染血,她小心地解开纱布,是一处刀伤,是新伤应该就在不久前受的伤。
刚想问他这伤谁弄的,看到手臂上还有旧伤,衣袖再往上还有旧伤,狰狞的刀疤一条接一条。
“将外衫脱了。”金玉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还以为他身为皇子身边又有高手保护轻易不会受伤。
“玉儿这不好吧!外面都是宾客。”安王这时像个要被欺负的小娘子。
金玉也不与他多说,直接扯了他的衣衫,当他整个上身都露出来后她倒吸了口凉气,他身上全是伤痕,不光有刀剑的伤,还有动物抓伤,她十四岁救他那年他身上也有伤,可哪有这么多。
心疼的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在痛,拿出玉肤散,细细涂抹那些旧伤,这玉肤散对新伤有奇效,可是对旧伤疤没有太大作用,她没有去旧疤的药只能先用这个。
每涂抹一条伤疤就问他是怎么受的伤?这些伤有的是他在北镇府司当锦衣卫抓犯人受的伤,有的是他在外领兵打仗被敌人伤的,有的是他去燕南被野兽伤的……
都说恋爱中得人智商为零,她也没幸免,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流泪,心疼他经历的那些磨砺与痛苦。
身上的伤都擦完了就剩手臂上的那道新伤,可他不并想告诉她的样子,越是这样她越介意,这伤的角度更像是自己划的,可他为什么划伤自己?将玉肤散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
“我来猜一下,你这新伤是自己伤的?”
“玉儿果然聪明,如果你告诉我你手臂的伤是怎么伤的,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伤的。”
金玉咬唇很为难,他太精明了不能说。“采药草时碰到一朵花让我迷了心智,为了让自己清醒用刀划的。”
安王皱眉,被朵花迷了心智?只是花吗?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那么怕疼的她居然下了那么重的手。
“则安的伤是怎么伤的?”
“那燕南公主对我使用让男子迷失神智的秘术,她扮作了你。”
金玉吃惊云壤和燕南的秘术居然一样,云落也是扮作则安迷她的心智,又生气就该让一刀解决了那公主。
“那公主那么漂亮,你也不吃亏。”这么说着可要心疼死了,为了不失身于公主居然下手这么重。
“我与玉儿的伤口如此像,玉儿是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划伤自己的?”
她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以他的聪明再说下去他一定会知道是云落对她用了秘术,如果让哥哥知道云落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和云湘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时婉儿在房门外小声地说,父母请他们去主院,听着婉儿语气里的为难,难不成想着他们在这屋里做了什么。
去了主院他和父母商量六礼事宜,国师早在主宾席饮起酒来,众人因为天盛的国师和亲王都在,不敢随意大声地讲话,但那些窃窃私语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
“县主马上就变成王妃了……”
“这燕南公主失身的也是时候……”
“英武侯不也闹着要娶县主吗?县主还为了他差点死了,怎么如今要嫁给安王殿下了?”
她去了祖母的屋子,大舅、大舅母都在,金玉给柳老夫人捏肩,几人又聊起檀表姐,檀表姐马上就要生了,来不了给她急坏了,说还想跟她去经河边抓鱼、烤鱼吃。
檀表姐是标准的盛朝大家闺秀,以前两人并不像现在这样合得来,檀表姐说她太闹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在祖母面前没大没小的。
其实柳檀儿特别羡慕小玉,可以和祖母撒娇,畅所欲言。有一次柳檀儿和祖母来顺城,小玉非拉着她去经河抓鱼、烤鱼,见她完全不顾仪态将衣袖高高撸起,露出白花花的胳膊,想着舅母、舅父怎么能养出她这样性子的女子,不过那日真开心啊!原来不守规矩这么自在。
外祖母虽是商户出身,可气场一点儿也不输给祖母。“玉丫头,我看那安王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地,不过如果你不想嫁,我去与他说去,不能因为他身居高位就委屈了你。”
金玉红了眼眶,外祖母真好。“外祖母,玉儿要是不嫁给他,就谁也不会嫁了。”
外祖母叹气。“好吧!既然是你选的路,再难都要走下去,你娘当年非要嫁给你爹,我也是这么和她说的。”柳老夫人是看着玉丫头真是长大的,她的性子不爱受拘束,诗词歌赋样样不行,淘气打架是个能手,天生不受气,恩仇必报,这性子不太适合生活那规矩森严的王府。
“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金家出了个县主,县主又马上要成为王妃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大舅母马上调节气氛。
是啊!双喜临门,金玉感觉一切太不真实了,又和祖母说了会儿话回了藏玉轩。
她坐在房里发呆,突然从天而降的幸福让她感到不真实,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她好怕这一切都是泡沫轻轻一碰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