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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婕将画放在一边,走带爸爸跟前,将他按在沙发上,自己跪上沙发,给他按背捏手腕。
沈墨看了她一眼,溜达到她平放在小凳子上的画前,低头看了会儿,抬头道:
“比我爹画的好。”
“……”华婕无语,“拜托你这话千万别让别人听到,不然还以为我不自量力到什么程度了。”
“艺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各有喜好,也许你画的没有我爹好,但我觉得好,那在我这儿就是比沈佳儒画的好。”沈墨道。
“你还直呼你爹大名,客气点吧你,大孝子。”华婕撇嘴。
沈墨看一眼没讲话的华父,抿唇出了客厅,去帮华母端碗。
现在他已经是端碗小能手了,绝对不会手滑摔碗的那种。
“这孩子咋天天不着家,他爹也不咋管他?”华父探头见沈墨在外间忙活听不到,小声问。
“沈老师一心沉浸在画画里,的确没怎么顾他。”华婕道。
“……”华父挑眼睛看了眼自家闺女,见她表情姿态都很自然,提到沈墨似乎也没有什么羞涩的小女儿态,他想了想,才道:
“那小子手挺巧,还聪明,跟我学干木匠活挺好。”
“你可拉倒吧爸爸,人家是未来的省状元。聪明的不得了,学啥都快,可不止木匠活。你还是让他好好学习吧。”华婕一着急就捏的手重了点。
“我就随便说说,你激动什么。”华父白她一眼。
“……”她那不是怕他真把沈墨带上木工道上嘛,沈老师还不得找他算账。
“吃饭了。”沈墨探头喊。
“哦。”华父应一声,站起身转手在闺女额头上拍了下,眼神意味深长,却啥也没说。
华婕摸摸脑门,莫名其妙。
晚饭吃大包子,沈墨一口气吃了6个,还喝了一大碗西红柿甩秀汤。
华婕觉得最近沈墨又长个了,绝对跟她妈脱不了干系。
沈墨周周来蹭饭,大吃特吃胃口贼好,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肉眼可见的长高长壮了。
她却只长了1cm,气气。
饭后,沈墨准备走,华母不让他立即出门,怕刚吃完饭出一身汗,出去骑自行车回家灌风会感冒。
他便在屋子里溜达着消化食、消汗。
走到华婕房间门口时,探头探脑的好奇。
华婕喂完狗瞧见他那模样,便笑问他:“进过少女闺房吗?”
“还少女闺房?你这屋子还不如我房间工整精致呢。”沈墨淡淡道,一副不屑一顾模样。
“我房间难道不粉吗?”华婕伸手一指,自从她拥有了粉色羽绒服和粉色书包起,她爹妈就坚定认为她喜好粉色,床单窗帘都给她换成粉色了,每天住的她胳膊腿发软,甜到牙疼。
将已经晾干的画放在一边,她准备撕水胶带。
沈墨倚站在门口,偷偷往外瞧瞧,见华父华母正在灶边聊天。
“你干嘛呢?”他小声问华婕。
“别在那儿站着了,跟门神似的,进来吧。”她自己坐到床上,请小沈老师坐自己的椅子。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又悄悄回头看一眼,见华父华母的位置看不到他们,便毫不客气的伸手弹了下她脑门。
“你再弹我脑瓜崩,我就大喊说你揍我。”华婕作势要喊。
“你敢。”他立即小小声威胁,十分之外强中干。
华婕忍不住笑,沈墨磨牙。
少年坐在一片泛着粉光的房间里,鼻息间隐约嗅到一股清甜味,是少女馨香。
他面颊忽然有点热,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进来之前好奇心很强的想进来,真坐下了,又觉得有点如坐针毡。
他的书房和卧室是分开的两个房间,每次在他家给华婕讲题,都是在书房,她就从来没进过他卧房。
现在瞧瞧四周,他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她睡觉的地方,每天晚上熄灯后,她都会脱光光钻被窝……
住脑。
他深吸一口气,又是满腔馨香,心跳的更快了。
抿直嘴唇,他将四处瞎打量的目光强行收回,落在她书桌上。
“这是你的绘画练习吗?”他捏过一个她自己缝制的本子,用纸不是草稿纸就是有空白的报纸之类……好节俭。
“嗯。”华婕伸手将桌边的纸箱子拉出来,“这些全是。”
“?”沈墨看她一眼,将箱子抱到腿上,开始一本一本的看。
一个水彩头部骨骼的练习,一页16开纸30个,一页一页全都是。
他一张一张往后翻,纸张上满满当当的头骨,各种不同光照下的,不同环境色的,男的女的孩子的头骨,一个又一个,一页又一页……
然后是水彩人手、水彩人脚、水彩肢干、水彩衣褶、水彩鞋子、水彩五官、水彩脸部、水彩头发……
一本又一本,整整一个大纸壳箱子,全是她这一两个月的练习,每张纸都因为被水打湿过而弯曲不平,膨胀的厚度变成原本的两本。
沈墨看到后面,后背一阵阵发麻,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种枯燥的练习,她这样工工整整按部就班的画了一大纸壳箱子?!
他总算知道她每天都在干嘛了,也总算明白为什么父亲偶然提起她时,会说她的进步很快,水彩底子打的也很扎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