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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让椅子转了个圈儿,面对向窗外的茂盛树枝和树叶,悠闲的翻开手中读物。
然后,他再一次的,看到了华婕这个中国女孩儿的名字。
一位心理学家根据华婕《和谐》画作的配色,分析阐述了色彩对人类心理的影响。
文章中提及这种影响在警察办案与罪犯谈判过程中、在教育环节里、在治疗病人时等等,都会起到非常至关重要的作用。
更不用提在商界,它完全可以成为宣传等环节更为重要,更需要被重视、被研究、被运用的科学……
伊万终于放下手中的杂志,拿起电话,寻找电话薄中伯纳德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的拨号,等待对方的接通。
……
……
在6月的最后一天,沈墨对思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份苦涩,他可真是尝的够够的了。
铁锤也无法分散他的痛苦,阅读也不能令他解脱。
他就是无法习惯,华婕不在身边。
终于!
终于,他跟在华父身边,一起站在了火车站台边,等待迎接华婕回家。
是的,他们根本没办法等在火车站外,靠着华父的关系,他们混进车站,与工作人员一块儿,等着火车进站,要在第一时间接到人,见到人。
目光盯着南边,火车会从那里驶来。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望穿秋水。
“况且况且,呜呜呜……”
火车终于进站,往日里最为稳重的两个人,忽然都焦躁起来。
来了来了,华婕他们坐着火车,朝他们驶来了!
人群拥挤着下车,一个人,两个人……
三个人,四个人……
怎么华婕还没有下来?
这么不积极的吗?
她难道不想他吗?
不想第一时间冲下车,看到他,以慰藉思念之情吗?
沈墨瞪着火车小门,焦虑,着急,燥的慌,还生气。
陆续下车的人感受到他的凶狠视线,忍不住瑟缩,他们只是正常下车而已啊,难道是姿势不对了吗?
人们揣着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忐忑,快速离开小门,给后面的人让路,并匆匆逃离沈墨的视线范围。
终于,在忽略掉沈佳儒和赵孝磊后,什么在一群土豆脑袋中,看到了那个,他唯三能认出的人。
华婕手中什么都没拎,箱子在钱冲手里,背包被陆云飞挎在肩上,连上车前买的一兜橘子,都有方少珺帮拿着。
她空着双手走下车,甜甜的喊一声‘爸爸’后,对上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眼睛。
她忙补了句‘沈墨’,不然应和上他那个眼神,总有种也在喊他‘爸爸’的错觉。
华父接过华母手里的东西,再转头看向女儿时,发现沈墨已经走在女儿身边,两个人正凑头不知道说什么。
一脸阴沉却满眼丰富纷杂情绪的沈墨微微低头,华婕仰着脑袋,笑着不停的说。
说她去商场给他买了好多礼物,他肯定喜欢;
说她画了好多东西,回头给他看;
说她即便是在上海,也有认真学习看书,功课不会落下太多;
说她早上在火车上吃了一个鸡腿面包,还有一根脆脆肠,方才只吃了橘子,现在好饿……
沈墨都认真倾听,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国家大事一般。
听到她的声音了,在不到一米的距离里,不是隔着电话,真好。
可是还不够。
他一个月堆积的情绪,还无法只因为听到她的声音,就得到平复。
还不够……
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靠近她,甚至想将她扣进自己的衣服里,狠狠困住她,让她再也跑不了了。
可是,前后左右都是人,华父华母在聊天,父亲和来接钱冲他们几人的家长在聊天,四周全是眼睛,沈墨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连想单独跟她呆一会儿,好好看看她都不能。
他抿着唇,明明看到她这样开心,听到她的声音这样预约,却还是因为欲求不满而有些闷闷不乐。
拒绝了跟沈佳儒赵孝磊一起回家,沈墨以帮华婕和华父拎东西为由,坐上了华父的车。
一路绝尘,直奔山坡上二道街工人新村,华婕的家。
车一停好,华父拉开院子的门,就将里面早已准备好的挂鞭捞了出来。
打火机啪啪点燃炮捻子,华父退后到墙根,跟华母、华婕和沈墨站成一排。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便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华婕忙捂住耳朵,笑着转头问亲爹:
“爸,我们就跑出去一个月,你又不是娶媳妇,至于放炮庆祝吗?”
“瞎说什么呢?不是庆祝你们回家,是庆祝你们在上海买了6套房!”华父一脸喜笑颜开。
在大上海拥有房产了,还是6套,这种事儿可比买车和普通买房厉害多了。
怎么能不好好庆祝庆祝,也给街坊邻居们炫耀炫耀呢?
之前买车时,筹备不周,没有放炮,华父一直遗憾到现在。
今天可总算把之前买车的得意,一起炫耀出来了。
听着炮仗声,街前街后的邻居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跑出来了。
娱乐匮乏的年代,放炮昭告天下的事儿,绝对是天大的八卦,必须得出来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