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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依恋的喊她姐姐,说着对她反应的喜欢,在兴奋时大喊爱她,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可是,当一切结束后,她又厌倦他苍白的言语,和回应她聊天内容时无所遁形的愚昧。
Camille是个尖刻的人,在清醒状态下,她无法认同他的可爱,也不耐烦于他的乏味。
所以她从不留这些年轻的情人过夜,她不能多跟他们呆哪怕20分钟,那会让她对之前几个小时的欢愉都感到懊恼和愤怒。
所以,尽管弗朗索瓦仍很眷恋她的温暖,他坐在那里打量她的屋子时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但她还是在送他一个全新的普拉达男用皮带后,跟他道再见,在玄关处与他吻别,将他送出门。
依靠着门,她感到压力得到纾解,仍旧疲惫,可是随着之前几个小时里的尽兴呼喊和宣泄,她胸腔里的烦闷已经被抽走。
只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觉得空虚。
可惜,竟遇不到一个能在欢爱后,可以依偎着聊聊天、不会觉得乏味可陈的温暖怀抱。
她目光忽然落在被她丢在小厅桌上的艺术展特票,是隔日早上8点到9点的票,难得伯纳德为了看一场艺术展,居然愿意早起出门。
是为了朝阳初升时充满朝气的空气,还是这场艺术展中有什么他特别感兴趣的作品?
压力释放,焦虑消解后,Camille忽然愿意去看看这场展了。
看了看时间,明天要7点起床,她非得现在立即睡下,才能有5个小时的健康睡眠。
于是将票塞入包包,她设好闹铃,快速冲了个澡,便懒洋洋钻回被窝。
隔日一早,当她来到凡尔赛道圣斯托庄园前时,伯纳德已经在庄园门口捏着两杯热牛奶在等她了。
两人轻轻拥抱,亲吻对方的面颊。
然后并肩穿过检票口,踏在软趴趴的草坪上,迎着朝阳,轻轻体会温热的牛奶流淌过食道时的温暖和饱足。
“……这位叫陈善秋的艺术家,我有印象。”Camille。
“是的,这组雕塑非常有趣。本次凡双展叫‘城市的想象力’,他却要表现城市正在消失的趣味性和想象力。
“这些从石膏脖子下方才开始绘制的颜色,一眼看去,像正从雕塑上流淌消失的色彩——趣味正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身上流走。
“在这个叫做‘城市’的大盒子里,人类可以成就自己,也会迷失自己。”伯纳德说着笑了笑,欣赏这些艺术布置,慢慢体会它们表达的意思,仿佛在玩一场悬疑探险类的游戏,充满趣味。
“英国的布展也很有趣,我喜欢英国人深沉的色调,有时觉得压抑,看久了却又忍不住欣赏这种厚重和自信。
“既不像美国人那样非要用大色块、大布景和荧光色吸引别人的眼球,也不像法国人那样在每个细节里都要寻找浪漫和格调。
“那种老绅士的从容不迫,很令我着迷。”Camille将空牛奶杯朝着站在几步外的侍应生摇了摇,对方立即过来收走她的杯子。
“没错,你这样优雅的女性,正巧会喜欢这种绅士风度。”伯纳德点了点头。
这时,他们迎面看到一位穿着一身黑灰搭配,看起来十分冷硬的老男人。
伯纳德和Camille齐齐收起随意姿态,一齐朝对方点头示意。
老男人只微微点头回应,便转身拐进另一个展区。
伯纳德和Camille则默契的绕开那处展区,走向别处。
“老布朗居然会专门从美国赶过来?这次凡尔赛双年展,是有什么特别了不得的艺术家参展吗?”Camille不敢置信的挑起眉。
“……”伯纳德微微颦眉,开始在脑海中筛选本次参加凡双展的艺术家名单里,哪个可能引起美国最会搞投资的老银行家布朗的青睐。
如果谁跟老布朗看上同一幅画,那恐怕就乖乖放弃的好。
一个咬住肉就绝不松口的固执老头,家底又厚的深不可测,谁会去跟他竞争呢。
“不过,之前我们虽然看了几个不错的展,但恐怕也都不足以令你大早上爬起来,跑到凡尔赛来看展吧?”Camille洞察了伯纳德的心,微微眯起她那双深邃又迷人的眼睛,碧绿的瞳孔在城堡并不算明媚的光线下,如墨绿色的幽潭。
“没错,我正要带你去看看,我此次来的目的。”伯纳德哈哈而笑,他最喜欢的Camille的,便是她的聪明,和显露聪敏时的坦率笑眼。
带着Camille走上城堡三楼,然后引她走到大雨中的《流动的城市》前,与工作人员沟通后,他绅士的朝着面前的展车木门和毡帘伸手示意:
“女士优先。”
“?”Camille挑眉与伯纳德对视一眼,才挑着下巴,划出一道优雅曲线,面向毡帘,伸手轻轻撩开。
拉门走进去后,她发现展车内一片漆黑,才想回头嘱咐工作人员开灯,对方却抢先一步,将她身后的门关上,毡帘垂落,四周瞬间漆黑一片。
2秒的犹疑后,展灯忽然亮起。
Camille瞬间被极地星空、森林火海、深谷花田所包围,无数色彩在面前旋转、飞扬、呼啸而过。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慢的吐出。
怔怔然迈步向前,如被引着踏入仙境的爱丽丝。
然后,她看到了冲破暗夜的火焰,豪饮入腹的火辣烈酒和在桌宴后比斗搏克的蒙古大汉,伴着老人纵情拉奏的马头琴曲,赛马场上骏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