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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钴禄氏却皱着眉头叹息道:“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在这王府之中,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妹妹罢了,我不和你说,还能和谁说去?
其实,我心里真的很希望王爷可以让弘历与长宁格格和弘昼一起接种牛痘,也好让弘历可以沾一沾长宁格格的福气,只不过,如今弘历毕竟被王爷养在福晋身边,福晋又强烈反对为弘历接种牛痘,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钮钴禄氏一边说,一边看了耿格格一眼,见其愣愣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能理解福晋的心情,想必福晋一定是想到了年仅八岁便因病夭折的大阿哥,因此才会对弘历如紧张,才会不希望弘历冒险接种牛痘的。
福晋这么做也是一片好心,一心为弘历着想,即使我是弘历的亲生额娘,心里也是由衷的感谢福晋的。”
钮钴禄氏说到此处,故意握着耿氏的手,恳切的对她道:“好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希望王爷答应为四阿哥和长宁格格一起接种牛痘呀!不然,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福晋的耳朵里,福晋一定会对我心怀不满,误以为我对她不敬,不体谅她的一番苦心。
我被福晋误解是小,可是,我实在不想因此连累了弘历。倘若福晋由于对我心怀芥蒂,对弘历不像从前那样好了,我岂不是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耿格格虽然脑子不够灵光,但此时她也从钮钴禄氏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钮钴禄氏之所以对她说这番话,不过是想要提醒她两件事:
一是王爷让五阿哥弘昼与长宁格格一起接种牛痘对弘昼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让弘昼沾到年侧福晋和长宁格格的福气,让弘昼平安的度过接种牛痘这一关;
二是如今弘昼毕竟是养在钮钴禄氏身边的小阿哥,就像弘历养在福晋身边一样。既然有关弘历的事情由福晋做主,那么,有关弘昼的事情便应该由钮钴禄氏做主才是。
她虽然是弘昼的亲生额娘,也不宜过多干涉这些事情,否则,难免会令钮钴禄氏误解她对其不敬,不体谅钮钴禄氏对弘昼的一片苦心,更会连累得弘昼不受钮钴禄氏的待见,再想让钮钴禄氏像从前一样对待弘昼那样好,便再也不能够了!
耿格格连忙浅笑着对钮钴禄氏解释道:“姐姐请放心,您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姐姐一片苦心为弘昼着想,我心里着实感激不尽!
想来弘昼可以有福气与长宁格格一起接种牛痘,实在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相信王爷和姐姐的安排,弘昼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度过种痘这关的!”
见耿格格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钮钴禄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热心的留耿格格在梧桐苑与小弘昼玩儿了大半天,吃过晚膳后才送耿格格离开了梧桐苑。
耿格格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以后,却觉得不寒而栗,今日她才发现原来钮钴禄氏竟然还有如此陌生的一面,也并不像她曾经以为的那般宽厚亲切。
可是,如今她的亲生儿子五阿哥弘昼又养在钮钴禄氏身边,即使她对钮钴禄氏心存不满,也只能为了儿子暂且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与钮钴禄氏周旋。
幸好钮钴禄氏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傻子,从来不曾见过她放在眼里,只要她以后继续装傻充愣,钮钴禄氏便不会对她心生戒备,不会将她当作威胁,如此一来,钮钴禄氏便会善待弘昼。
不管怎么说,弘昼也是一个小阿哥,只要钮钴禄氏善待弘昼,将弘昼养大,弘昼也会好好的孝顺她,甚至还会按照她的心意尽心尽力的辅佐四阿哥弘历得到世子之位,不止不会和弘历争任何东西,而且还会成为弘历的左膀右臂。
耿格格想到此处,略微放下心来。如今她也不敢期盼着钮钴禄氏可以将弘昼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但只要弘昼对钮钴禄氏还有用,钮钴禄氏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也不至于苛待弘昼。
三日之后,胤禛便将太医院左院院判刘声芳和几位太医请到了雍亲王府,为他和年若兰、长宁格格、五阿哥弘昼以及王府里的所有奴才、侍卫们接种牛痘。
接种牛痘以后,胤禛与年若兰一切安好,长宁格格与五阿哥弘昼也都平安无恙,连一点儿发热都没有,王府里接种牛痘的奴才和侍卫之中没有一个人因为接种牛痘而染上天花的。
这件事情不仅得到了康熙的夸赞,而且也在王府之中引起了许多议论。
福晋和李侧福晋原本并不愿意让身边当差的奴才们接种牛痘,生怕这些奴才们接种牛痘染上天花之后将病气过给她们,而今见这些奴才和侍卫们都平安度过了接种牛痘这一关,福晋和李侧福晋又觉得既然王府里的奴才们都接种了牛痘,不会染上天花恶疾,那么她们和孩子们便更不必再冒险接种什么牛痘了!
康熙对胤禛主动为自己和家人接种牛痘此举颇为赞赏,三日后便下旨将胤禛的二格格晋封为怀恪郡主,即怀恪和硕格格,半个月后,怀恪格格以和硕格格的身份下嫁纳喇星德,李侧福晋对怀恪格格的婚事十分满意,走到哪里都春风满面,笑得十分得意。
雍亲王子嗣不丰,如今活到成年出嫁的便只有她的女儿怀恪格格,况且,她的女儿又是以和硕格格的身份出嫁,也算给她争足了面子,李侧福晋心中自然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