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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原以为皇后一定会善待四阿哥弘历,可是却没想到如今皇后竟然对弘历嫌弃至此。
胤禛从前还以为乌拉那拉氏会尽到做嫡母的责任,善待他每一个孩子,如今看来,他当初只是被乌拉那拉氏伪装出来的模样蒙骗了而已。
其实,乌拉那拉氏一样会因他宠爱其他女子而心生嫉妒,一样有自己的私心,一样偏疼自己所生的孩子,只不过,她与年若兰相比,却缺少了一份坦诚。
相比之下,胤禛倒是更喜欢年若兰毫不掩饰、理直气壮的为他吃醋的模样。至少,年若兰从不会仗着他的宠爱,在背地里用阴险下作的手段谋害后宫妃嫔与其他皇子皇女。
皇后知道自己的身子已是熬得油尽灯枯,只怕命不久矣,尽管她对弘历并不像对大阿哥弘晖那般喜爱,但想到弘历如今终究是养在她名下的皇子,因而皇后思量一番,不免兴起为弘历铺路的念头。
趁着胤禛来景仁宫看望她的机会,皇后便故意在胤禛面前夸赞弘历侍母至孝,每日都来景仁宫为她侍疾,还亲手喂她喝药,以此试探胤禛心中究竟欲册立何人为皇太子。
胤禛却道:“皇阿玛当初册立皇太子过早,之后却因几位皇子夺嫡惹出许多风波,朕思前想后,决定不册立皇太子,只在几位皇子长大之后,秘密建储,将传位诏书放置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因而,皇后便不必为皇太子的人选费心了。”
皇后听闻胤禛所言,只觉得一颗心如堕冰窖。倘若胤禛果真有意传位于四阿哥弘历,又何须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弄出什么秘密建储?
弘历如今可是养在她名下的嫡子,如今她又已经病入膏肓且时日无多,此时正是册立弘历为皇太子的最佳时机,就像当初仁孝皇后赫舍里氏薨了,康熙帝不是立即册立赫舍里氏的儿子二阿哥胤礽为皇太子了么?
而胤禛刚才却故意拿理亲王胤礽做例子,提出不宜太早册立皇太子,以免将来引起诸位皇子夺嫡,由此可见,胤禛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册立弘历为皇太子。
或许,刚才胤禛口中所言欲等几位皇子长大之后再秘密建储,胤禛究竟是想要等哪位皇子长大?莫不是要等皇贵妃年氏所生的四个皇子长大吧?
胤禛见皇后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甘之色,心里对皇后愈加不满。表里不一、善妒失德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妄图干涉皇太子的人选,皇后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要不是看在皇后乌拉那拉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他一定会严厉的申斥皇后,让她好好的认清楚皇宫之中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皇后见胤禛不愿册立弘历为皇太子,便苦笑道:“皇太子的人选,皇上自有打算,刚才是臣妾糊涂了,不该瞎操这份心的。
可是,皇上见臣妾近几个月来一直饱受病痛之苦,难道就没有想过用些什么法子为臣妾医病么?”
胤禛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朕不是已经吩咐几位太医院医术最为出众的太医为皇后诊脉治病了么?”
皇后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嘲讽之色,口中却恭敬的回答道:“皇上体恤臣妾,命刘院使和几位太医为臣妾医病,或许都是因为臣妾福薄,因而臣妾才会吃了那么多的汤药也不见起色吧!”
皇后见到了这个时候,胤禛依然不曾提出要用年若兰的鲜血做药引为她医病,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寒。
是了,想当初康熙帝病重之时,胤禛都不曾动过用年若兰的鲜血为康熙帝续命的念头;胤禛与怡亲王胤祥情同手足,也从来没有想过用年若兰的鲜血为胤祥医治鹤膝风!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可有可无的皇后罢了,胤禛又怎么可能用年若兰珍贵的鲜血为她续命呢?
胤禛见皇后如此,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念头。皇后方才如此问,莫不是希望他用年若兰的鲜血为她医病吧?
莫说年若兰的鲜血仅有对他才有效用,就算年若兰的鲜血可以为任何人医病续命,他也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成为人人争抢的药人,将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胤禛担心皇后觊觎年若兰的鲜血,起了谋害年若兰的心思,因而便叮嘱景仁宫的眼线盯紧了皇后,倘若皇后有任何异动,便要立即向他禀告,生怕皇后会做出什么伤害年若兰的事情。
按照宫里的规矩,皇后生病是需要众位妃嫔们轮流侍疾的。起初,皇后不愿被其他妃嫔们看见自己病弱憔悴的模样,徒惹众人笑话,因而便吩咐众位妃嫔们不必前来景仁宫为她侍疾。然而,这几日皇后惦记着年若兰的鲜血,因而便起了命诸位妃嫔轮流为她侍疾的念头。
胤禛见年若兰欲前往景仁宫为皇后侍疾,却道:“如今福沛还小,你只管照顾好福沛便是。至于为皇后侍疾一事,让齐妃、懋嫔、宁嫔去也便是了。”
年若兰愣了愣,却道:“我知道皇上疼爱若兰,可是,似乎是皇后希望我去景仁宫为她侍疾的。若是我不去,岂不是会惹皇后生气?”
胤禛却坚持道:“倘若你去景仁宫为皇后侍疾,过了病气,再累得四个孩子生病,岂非后悔莫及?是朕不准你去为皇后侍疾,皇后一向宽和,又岂会因为这点子小事而动怒?你不必多心。”
年若兰见胤禛如此坚持,也便不再与胤禛争辩,笑着点头道:“既然皇上有命,若兰一定遵从便是。只不过,皇后那里,皇上还要为若兰解释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