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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束玉婉惊叫道,这声音既尖又利,把低头兀自走神的束穿云吓了一跳。
“你有意见?”元泊眼眉低垂,声音冰冷了几分。
束玉婉刚想开口,常孟雨伸手扯了她一下,束玉婉再抬头看到元泊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又可怕,她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没,没有。”
“没有最好,”元泊勾了勾唇角,屈指敲了敲桌面,“你记住,常孟诚这案子是本捕头在办,束穿云不仅不是杀人凶手,而且还是本捕头的帮手,你若想抓住杀你儿子的真凶,最好待她客气点,以后她再来常家时,莫要推三阻四说些乱七八糟的。”
束玉婉听了这话又狠狠瞪了束穿云一眼,咬牙不语,诚儿自小便老实本分,那日不过是说了几句束穿云不爱听的话,束穿云就让身边的丫鬟下死手,把诚儿给打的鼻青脸肿多日无法见人,束穿云一定是得知她背后做的打算,才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诚儿。
束穿云见姑母那个样子,不由低低叹了口气,若是她不把这事给说清楚,恐怕姑母会一直记恨她,这于她以后打探事情极为不利,想到此,她正了正神色。
开口说道:“姑母,许是祖母还未来得及和你说,我早已明明白白的回绝了祖母,我和诚表哥的亲事是绝无可能的,而且祖母也已答应了,你觉得我还会为了这件事去杀人?”
“什么?你不愿意嫁给诚儿?”束玉婉的脸色难看极了。
“是,我不愿意,十分不愿意。”
“你为何不愿,诚儿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若是对诚儿好一点,不曾让人打过他,诚儿不会去游湖,也不会…”
束穿云既然不愿意嫁给诚儿,肯定对诚儿说了不中听的话,诚儿才会包了画舫去游湖散心,如果束穿云对诚儿好些,诚儿说不定就不去游湖了,又怎会死在画舫上?
想到此,束玉婉不禁悲从中来,她本想坐地撒泼打滚骂上一番,但看到坐在那冷冷望着她的元泊,遂也只敢拿着帕子揉着眼角低低哀泣。
束玉婉一席话真是让束穿云大开眼界,难不成常孟诚又是游湖又是包姑娘的,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嫁给他的原因?
她真没看出来常孟诚竟还是痴情之人,在她眼里,常孟诚不仅花心冷肠,而且还自私刻薄。
她只不过说了句无论如何不会嫁给他,他便出口狂言,辱骂她和爹娘。
依她说,园子打常孟诚还是轻的,要是她爹束山还活着,容得他在她面前放肆,只能说白眼狼太多,总是记仇不记恩。
束穿云冷冷看着束玉婉,刚想对她说你儿子到底怎么死的你自己去查吧,管你天皇老子还是知府公子,老娘就撒手不管了怎么着吧。
然她话已到嘴边,却听到了元泊的冷哼声,“真是慈母多败儿,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难不成你儿子上青楼也是束穿云逼他去的,因为有你这样的娘,他从根子上就是歪的,你也怨不得别人,还有。”
元泊指了指束玉婉左右,“这两个,谁敢给他们说亲,万一说的不如意了,又死了,那人岂不是得背着杀人凶手的恶名,被你指着骂一辈子?”
这一席话说的不可谓不诛心,常孟谦和常孟雨脸都白了,尤其是常孟雨,她刚刚冒出头的一点点春心,猝不及防间就被打的烟消云散,她忽然明白自己亲娘的这一番话,彻底让元泊厌了他们常家。
“这…这话从何说起?”
束玉婉呆住了,常孟诚死了,丈夫又指望不上,她还指望着底下的这一儿一女过活呢,这话若是被传了出去,谦儿和雨儿还如何说亲事?
“元捕头,我娘因大哥之死有些迷糊是非不分了,还望元捕头莫怪,”常孟雨拉住了束玉婉,再不敢让她乱说话,“元捕头有什么要问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束玉婉也慌忙点了点头。
元泊见束玉婉乖觉了,又瞥了一眼束穿云,看束穿云低下了头,便也不再揪住这事不放,想了想才问道:“常家又出了何事?”
元泊本不想管常家家事,但是束玉婉的叫骂声似乎有些不寻常。
“是因为哥哥的小厮偷偷跑了,”常孟雨用手指搅着帕子咬着唇,脸上浮起一抹羞恼,她娘方才那撒泼的样子大家都看见了,她也不敢随意糊弄过去。
但比起死了儿子还要去喝酒的爹,小厮偷跑这事似乎更为容易说出口些。
“偷偷跑了?为何?”元泊问常孟雨。
常孟雨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来:“小海是一直跟随哥哥左右的,但哥哥出事那天他偏偏不在画舫上,我娘恼怒,所以让人打了他一顿,还说要把他卖出去,我娘也不过气急了随口说的,却没料到他昨日夜里竟然偷偷逃跑了,跑了也就罢了,谁知道他还把哥哥屋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因为这,我娘才又生了大气。”
“你说他一直跟随常孟诚?”
“正是,他是我娘专门为哥哥买的小厮,是为了照顾哥哥的。”
束穿云嗤了一声,如今常家的祖产杂货铺早就关了门,姑父又无长才,全家既无进项又无人去做工,却还特意为常孟诚买小厮跟随左右装脸面显摆,真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这个叫小海的小厮,难道就是那日她在街上见过的那个獐头鼠目的小子?
眼睁睁看着常孟诚被园子打的哇哇大叫,只在一边哎呦哎呦瞎叫唤,却一回都不曾上前拦过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