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老公的婚姻状况就不用您操心了，当时钦氏已经破产，阿彧还愿意娶我，想必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至于陆怀澈，您也说是'差点'，最后那条项链被阿彧拍到了，现在就躺在我的首饰柜里，连一条项链都抢不过，我有必要放着好的不要，退而求其次吗？”
    “不是谁都跟您一样把他当宝贝，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从长相到穿着，钦夏怎么看都像是长辈眼里的贴心小棉袄，乖巧又讨喜，有人从她身边走过时也忍不住频频侧目，偏偏说出来的话锥心刺骨。
    哪怕是曾经落魄时，宁月舒都没对任何人低下过她高贵的头颅，更别说这几年陆家发展迅猛，她走到哪都只有被人捧着的份，都说她有一个好儿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看不起过？
    宁月舒自然明白陆家和谢家之间的差距，要怪只能怪钦夏和陆怀澈之前装得太好，她不想钦夏跟他儿子一样拎不清，到时候两人之间再发生点什么，陆家可丢不起这个脸，也承受不住谢家的发难。
    现在钦夏竟然说看不上她儿子，宁月舒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恼怒，只能说人的本性就是那样，亏她还以为存在什么真正的感情。
    事实证明，是她自以为是。
    尹柠离宁月舒很近，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今天是例外，平常宁月舒对她没这么亲密，她能感觉到宁月舒胸膛的起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是被气到了，只是在公共场合还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再看向对面的钦夏，她打破了尹柠以往对她的印象，曾以为她的性格和自己多少有些相似，阿姨才会看上她做儿媳妇，可是明明天差地别，所以……为什么会选择她？
    这就是阿澈不理睬自己的原因吗？他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尹柠内心复杂，竟对钦夏生出了一丝丝羡慕，如果她也能像她那样利落干脆就好了。
    可如果她和钦夏的性格相近，阿姨还会选择她吗？
    她侧头看向宁月舒，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多了笑意，下一秒，她听见她说：“阿澈。”
    钦夏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名字，身形僵了一瞬，没有回头，还是她身后的人向前走了几步，亲昵地喊她：“一一。”
    循声望去，陆怀澈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眼睫低垂，眸中的受伤被钦夏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是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
    说来也奇怪，在她结婚的短短一两个月内，陆怀澈在她面前表露的情绪比以往三年加起来都要多。
    这么一看她就明白方才宁月舒的得意从何而来，这是觉得她和陆怀澈之间注定要闹掰了？
    不过她真的想多了，钦夏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抓到确实尴尬，至于其他的，钦夏并不是很在意，她没有要和陆怀澈再续前缘的打算。
    “一一，我想和你聊聊。”陆怀澈的眼中满满都是她。
    宁月舒很快嗅到了不对劲，她的儿子将她和尹柠忽视得彻底，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她沉声叫他：“陆怀澈！”
    一旁的尹柠也是一脸失落。
    两人想走上前却被陆怀澈随身带的助理和保镖拦住。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他的母亲！”保镖是生面孔，但她认识这个助理，已经跟在陆怀澈身边好几年。
    “抱歉夫人，这是陆总的吩咐。”助理赔着笑脸，动作没有丝毫退让。
    “以前没看出来，你这条狗还真是忠心。”
    宁月舒的脾气，一如既往的差。
    助理显然也习惯了宁月舒的刁难，“夫人真会开玩笑，作为陆总的助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
    钦夏看着身侧的画面，感觉到陆怀澈的坚决，看来今天不答应他是不容易脱身了，钦夏先退一步应了下来，“好。”
    之前他们站的位置本就是操场的一角，不很引人注意，钦夏也不想在毕业的时候再创造几个和她有关的话题，两人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边安安静静的，树下空无一人，正适合交谈。
    在太阳底下站久了身上发热，钦夏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走到树荫处才察觉到一丝清凉。
    “你想说什么？说吧。”钦夏用手扇了扇风。
    “一一，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陆怀澈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可是想到方才听到的话，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让他难以忽视。
    “什么？”
    “我在你眼中，真的是那样吗？”
    真的那么不如谢彧吗？那他这些年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陆怀澈嘴角牵起苦涩的笑容，温润的假面被撕下，满是痛苦和脆弱。
    离人群隔着一段距离，那边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入耳中，许是陆怀澈的情绪表露得太明显，和周遭格格不入，肆意的阳光也没温暖到他半分，让钦夏有些烦躁。
    “不是，我特意气她的。”
    语气生硬，但说的也是实话，她对陆怀澈没有好感，也说不上深仇大恨，只是为了气宁月舒不得不拉踩一下他。
    陆怀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是那样想的就好，他从没这么紧张过。
    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那样鲜活地跳动。
    “她有没有欺负你？”
    “……不至于。”
    她在口舌之争上没吃半点亏，怎么可能被欺负？不过陆怀澈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