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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想从时玥那里打听,但她对家里的事很避讳,想来应该是她妈妈交代过的。我想约她妈妈见面,她也不肯……”
驰早这时想起了周宇琦的计划。
周宇琦一直想找机会见见许爷爷。
但如果在见许爷爷之前,他能先见见这位许奶奶,也许能利用她心里的愧疚,促成他的计划。
“他挺好的。”
驰早说:“时玥的妈妈把他教育得很好,波士顿名校毕业,在华尔街工作了几年,最近刚回这座城市。您想见见他吗?”
“……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小时候我见过他几次,一直很喜欢他。可是后面出了这样的事,我怕他会记恨我……”
“我可以帮您问问。如果他愿意,我再跟您约时间。”
“嗯,那麻烦你了。”
聊完这些,驰早站起身:
“我下去看看洛斐吧。”
“好,你帮我劝劝他。”
……
偌大的酒店式病房里,许洛斐一个人靠在床上打点滴。
高烧退了一点,但呼吸道过敏让他有点透不过气,重感冒也令他头痛欲裂,他从没这么不舒服过。
身体的不适使许洛斐整个人陷入悲观情绪中,仿佛周围一切都是灰暗的。
他靠在枕头上,盯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又一滴落下来,心里一直在担心爷爷。
爷爷这几年心脏一次次出毛病,肯定不是好事,毕竟他年纪真的很老了……
许洛斐回忆起许多跟爷爷在一起的往事,想起爷爷这些年有多偏爱他,想着爷爷如果真的去世了,他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感觉到有人轻轻推门走进来。
……
驰早走进病房,见许洛斐一个人靠在床上盯着输液管发呆。
他脸色苍白,神情暗淡,忧郁的样子让驰早竟觉得有些陌生。
跟许洛斐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还没见过他忧伤。
许洛斐的体质一直很好,加上身边仆人的精心照料,他很少生病。
而且许洛斐的性情也一直像个孩子,喜怒哀乐都披露在外。
心情好的时候他很开朗,老远就跟人打招呼。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脾气暴躁,但转瞬即逝。
许洛斐时而热情,时而懒散,遇到心烦的事总会找他大吐苦水,可他从来没见许洛斐向人展示过自己真正脆弱的时候。
……
许洛斐用余光看到驰早进来了,但是他不想动。直到感觉自己被驰早盯着看了半天,才不耐烦地问: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快死了。”
驰早走近一点,仔细看了看许洛斐打点滴的药物说明。
“抗过敏的药,”驰早说:
“我知道你猫毛过敏,但没想过会到需要用药的程度。”
“因为我以前很少跟猫呆在一起那么久啊,而且也不会离得那么近。”许洛斐无力地说。
驰早叹了口气,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她也知道你不能养猫,所以才把猫托给我照顾。昨天她不过是去把猫接回去而已,你干嘛跟她吵得那么凶……”
“她把猫托谁照顾不行?偏要托给你?显然是不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许洛斐提起这件事就生气。
“可能她的猫出逃过两次,只有交给我才放心吧。毕竟,你们都知道我只要接受了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好。”
“哈,你终于承认你有强迫症了。”
许洛斐能找到一个槽点吐槽,精神跟着也好了一点。
“是,我是有强迫症。”
驰早承认道:“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不断挑战我的下限,我可能确实会变成一位惹人讨厌的刻板人物。”
“你现在就是。”许洛斐毫不客气地说。
“不过,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努力引导你的纪律观念,你可能也会成为让你爷爷焦头烂额的纨绔子弟。所以,我们谁都不要说谁。”
许洛斐不禁笑了一下。
驰早也是。
算起来,他们俩友谊的小船居然行驶了十七八年了,真让人吃惊。
许洛斐从小一直生活在国外。因为在国内,他的家庭不管多么富贵,也终究是私生子的儿子。
他的妈妈对这点很介意,所以大多时间都让他跟着外祖父母在一起。直到后面他爸妈去世了,许老爷子正式离婚来到他们这边,他才被爷爷接过来。
许洛斐就是在那个时候转到了国内的贵族学校。
对待许氏家族的小少爷,校方自然非常谨慎。他们听了许老爷子的吩咐,给许洛斐安排最合适的同伴,于是就选中了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驰早,来做他的同桌。
驰早天生是责任感极强的人,他既然接受了任务,就想方设法把许洛斐培养出纪律感。
而许洛斐,则不断挑战这位总爱一本正经的学霸同桌的极限。
驰早想了很多点子去刺激许洛斐,让他听从安排。
许洛斐连中国话都不会讲几句,除了驰早,他也找不到几个交流无障碍的同学。
两人磨合了一段时间,终于成了朋友。
驰早每天帮他抓课程重点,交给许洛斐的司机帮他带回去。
许老爷子很赞赏许洛斐的这位同学。从小学到中学,他都安排许洛斐跟他在一起上课。课余也经常安排两家人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