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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梁钰彤冷冷地扫视了林娅玲一眼,对其跟刘美君一样,根本没有半分好感,微微扬唇,倨傲地道:你是哪来的东西?我不认识你!
你!林娅玲当场又碰了个硬钉子,顿时气得不行,戳着梁钰彤想骂她几句,又怕惹恼了梁家人当真把她赶出去,连梁天逸都保不住她了。当下眨了眨眼睛,就又拉着梁天逸哭诉:天逸,你看哪!在你家连阿狗阿猫都可以欺负我!难道你在家里就没有半分地位吗?同样是梁家的少爷,为何你弟弟的女人就该人人捧着宠着敬着,你的女人怎么就活该被人糟践啊!
梁仲全不禁皱起眉头,因为这个林娅玲实在太能闹腾,每天都有喊不完的冤屈,时时刻刻都有断不清的官司,真是个十足的搅家jīng。
刘美君实在受够了林娅玲,当下指着梁天逸流泪道:你到底想gān什么?难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地非要留下这个女人!她连她妹妹都不如呢!起码她妹妹还有教养有气质,她有什么?说句难听的话,去红灯区里随便拽一个也不比这个更差劲!
无论刘美君怎么伤心,梁天逸始终不肯松口说赶走林娅玲,他昂起头,漠然地说:是她自愿留下来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想进,我怎么挡住她?
这话说得好像留在他身边是件多么痛苦残忍的事qíng。林娅玲也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扁着嘴巴,撒娇地道:天逸,看你说什么呢!我不在乎你残废,愿意一辈子陪伴你照顾你,有你在,地狱也是天堂!
这话真够煽qíng的!把梁钰彤恶心地够呛,她有些奇怪地问梁天逸: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弄了个这样的活宝放在跟前,到底在跟谁赌气呢!
我在跟我自己赌气!梁天逸说完就转动轮椅,在众人注视下离开了热闹的茶厅。他的身影永远都是那样孤寂萧瑟,好像从来与快乐无缘。
林娅玲还想再留下凑热闹都不能够了,因为除了梁天逸,任何人都想把她赶出去。离开的时候,她故意靠近梁峻涛,对他柔媚一笑,用嫩到发颤的嗲音说:没事的时候多陪陪你哥哥说话哦,他一个人很寂寞的哎!
梁峻涛挑了挑眼尾,一双漂亮的星眸似笑非笑地瞧着林娅玲,居然点点头。
见对方竟回应了她,林娅玲更是挪不动步,当下觑着他媚笑不止:我都没有见过你穿军装的样子,想来一定很帅!改天你带我去部队玩玩好吧!
梁峻涛浅浅勾唇,不应不答。
越看越入迷,林娅玲惊叹一个男人可以迷人帅气到如此人神共愤的地步。说梁天逸漂亮,可是跟他的弟弟梁峻涛比起来,却逊色太多!当然更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二十七岁荣任正师级大校军衔的梁峻涛跟残废的梁天逸相比,无疑是云泥之别!
不要脸的东西,这当着全家老老少少的面呢,你霸着天逸又勾引峻涛,你当我们梁家都是死人吗?刘美君气得抓起茶碗狠狠砸向她,哐啷一声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她还是不解气,又迁怒于林雪:臭ròu引来苍蝇,要不是你,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能容忍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林雪抬起清眸,不亢不卑地质问愤怒的刘美君: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跟你儿子说?
你刘美君无言反驳,只能怨忿地瞪着她,要怪只能怪自己生了两个不听话的儿子!
见气氛有些僵,梁钰彤便在旁边劝解了几句:君姨,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我劝你别管多了!天逸跟峻涛也不是小孩子,他们有判断好坏的能力!既然选择了,就随他们去,将来不好也怨不到你!
梁峻涛笑嘻嘻地说:妈,看我大姐多开通,你要有她一半,我也不必再为你跟林雪的婆媳关系头疼!
梁仲全见火候差不多,便也适时地开口说话。他是一家之主,说出的话自然有份量。他没有看林娅玲,而是慈祥地望向林雪微微颔首,再对刘美君说:林雪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没有错!峻涛如此喜爱她,说明她有值得他爱的地方。家和万事兴,以后不要再排斥她!
见梁仲全都开口为林雪说话,刘美君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借着这个台阶缓和道:我也不是说林雪不好,只是想教她懂得一些为妇之道,免得日后恃宠而骄!你也不必这样宠着她吧,把她都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梁仲全却说:我看林雪是个知好歹的孩子,她有分寸!
梁钰彤到底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祝福过梁峻涛和林雪之后,她就和阿标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林雪挽留了一句:大姐吃了这顿饭再走好吗?
梁钰彤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我们都坐着吃饭,阿标像个下人似地站在旁边,我心里不好受!
时值今日,就算梁钰彤为阿标生了两个孩子,他依然得不到梁家的承认。在梁家,他始终都是保镖的身份,永远不会被当作姑爷请到席宴上坐下。
送走了梁钰彤一家,回来坐下吃饭。刘美君惦记着梁天逸,就让梁峻涛去叫他下楼吃饭。
梁天逸孤僻又冷漠,只对弟弟还有几分喜爱,一般梁峻涛上去叫他,他都能下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梁峻涛亲自推着梁天逸下楼来了。林娅玲则跟在旁边,不时没话找话地跟梁峻涛搭讪,梁峻涛偶尔觑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同是林家的女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家人总算坐下来一起吃饭,席间,梁峻涛不停地为林雪挟菜,还时不时地跟她喁喁私语,对她的宠爱溢于言表。
与之相比,梁天逸对待林娅玲很冷漠,他根本没有正眼看她,只默默地埋头吃饭,好像把身旁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当成空气。
看到梁峻涛如此宠爱林雪,连带着梁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高看林雪一眼,林娅玲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从小到大,她事事凌驾林雪之上,经常和林聪一起联手欺负她,现在到了梁家,她却成了死乞白赖的多货,而林雪变成了被梁二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两人位置彻底调换,让她嫉妒到眼睛都红了。
天逸,我想吃毛蟹,你剥给我吃好不好?林娅玲嗲声嗲气地撒娇,同时还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
梁天逸好像没有听见,根本无动于衷。
大概是看惯了林娅玲的厚颜,刘美君只是翻个白眼,没有理睬她。
旁边侍立的佣人却忍不住地想笑,对待林娅玲很是蔑视。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硬赖在大少爷的身边,全家人都讨厌她,她还没有自知之明的撒娇发嗲,真是可笑!
见梁天逸不理睬她,众人又目露讥讽和轻蔑,林娅玲很是恼火。尤其当着林雪的面,她qiáng势霸道惯了的,哪里甘拜下风,当下就拿过一只毛蟹塞到梁天逸的手里,露出泼辣的本xing,高声命令道:让你给我剥蟹子吃,你没听见吗?
有抽气声响起,佣人们都惊讶地睁大眼睛,用看怪物般的目光看着林娅玲,不知道她到底凭什么敢如此狂妄地喝斥大少爷。
大少爷虽然残废了,但他在家里的地位并不低。甚至因为他的残疾,梁家夫妇对他格外宠溺,只要能博他一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刘美君气得浑身直哆嗦,一掼筷子,恨铁不成钢地对梁天逸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任由这个泼货目中无人地闹腾吗?你到底中了什么邪?你准备让这个东西气死我吧!
梁天逸抬起头,玄冷的目光扫过刘美君再移到林娅玲的脸上,后者顿时妩媚地笑起来,跟刚才的泼辣判若两人,娇滴滴地央求道:天逸,给我剥螃蟹吃嘛!
林娅玲并不傻,她也知道太嚣张对她没有好处,就适时地改变了战略措施。
梁天逸慢慢拿起那只林娅玲硬塞给他的螃蟹,在她欣喜的目光下慢慢抬起手,然后突然将那只螃蟹狠狠砸到她的脸上。
嗷!林娅玲捂着被砸的脸疼得大叫,她泼惯了的,秉承林家qiáng悍的家风,当下拿起一把餐刀就对着梁天逸刺过去。
啊!刘美君和侍立的佣人一起惊慌地大叫起来,而离梁天逸最近的梁峻涛却若无其事地旁观,并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坐在轮椅里的梁天逸身体没有动,反应却极其灵敏。他出手如电地钳制住林娅玲刺过来的手腕,狠狠一拧。
啊啊林娅玲疼得哇哇大哭,又跳又窜,却像钓上钩的鱼怎么都甩不脱鱼钩,冷汗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部流出来。
别看梁天逸不声不响,好像患有自闭症,但他发起火来也挺吓人。而且淡漠的xing子有种隐忍的残酷,他拧着她的手腕几乎快要折断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只是用漠然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丑态百出的女人。
为什么要容忍这个泼货在家里撒野?为什么要容忍这个恶心的东西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为什么他要忍着头疼yù裂听她不停在耳边喋喋不休?
他痛恨自己!所以他更用力地拧她的手腕,把所有怨意和怒气都发泄出来。
啊啊林娅玲疼得五官扭曲,跪倒在地上求饶: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呜呜
钢牙咬得格格响,梁天逸狠狠地盯着林娅玲,就像一个孩子盯着一条让他反胃的蚯蚓,只想将它碾碎撕烂!
救命啊!林娅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这个闷葫芦大少爷发起火起简直没人xing,他准备拧断她的手腕。估计就算他拧断她的脖子也不会有任何人来管,别说她是没落的林家二小姐,就算一般的名门也不敢跟梁家抗衡。无论她遭遇了什么,都不会有什么讨回公道的机会!
咔嚓!一声脆响,林娅玲一声惨叫,手腕被硬生生的折断了,她疼到几乎昏厥过去。
林雪淡淡抬眸,凝望着瘫软在地上的林娅玲,静静地看着她的惨相,神色间既没有惊悸也没有得意,好像在看着一幕憋脚的闹剧。
林雪疼极的林娅玲瞥见了唯一的救星,再也顾不得什么高傲什么矜持,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哀求她:救救我!林雪,救救我!
林雪浅浅牵唇,问她:你疼吗?
啊!骨头断了呜呜救命啊!林娅玲的腕骨已经断了,可是梁天逸仍然攥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她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稍一挣扎牵动断骨处,更是剜骨剔ròu般的巨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