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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胡思瞎忖间,南迦听到南向东说:“嘉嘉,我是你爸爸,这点无论如何不会改变。”
南向东的疑似真情流露却吓得南迦一夜噩梦。
南迦最怕从他嘴里讲出的“我是你爸爸”。以往紧跟在“我是你爸爸”后面的都有些什么呢?
“我是你爸爸,我得对你的未来负责。”
“我是你爸爸,我难道不能对你有些要求?”
“我是你爸爸,我有资格管教你。”
“……”
扼喉般的窒息,梦中也无比清晰。
南迦浑身大汗睁眼,发现原来她鼻塞了。
还没习惯旁边多个人,林跃早上进教室走到他座位前,看见桌面趴着一颗橘色卫衣帽子包裹的脑袋,停了两秒,才坐下。
橘色脑袋几乎于下一秒弹起来,以困倦的睡眼注视他。
她脸上的皮肤压出两片红痕,意识似乎尚模糊,好几秒没出声,却也没挪眼。
林跃塞书包进桌肚:“干什么?”
“是你啊同桌。”她像刚通过他的声音辨认出他,和他打招呼,“早。”
林跃没给回应,掏着作业,又听她说:“对不起啊,昨天……”
含糊的尾音瓮瓮闷闷吞进她沙沙哑哑的嗓子。
林跃转头。
她已经软绵绵重新趴下。
一直到早自习开始又结束,她没再动弹过。
是马川眼瞧着今天第一节 又物理课,仗义喊她起来。
南迦比昨天容易叫醒得多,第二声她便有反应,而且没撒起床气。
“上课了?”南迦哈欠连天揉眼睛。
马川给她看手表:“快了,还有五分钟,够你醒个盹。”
南迦抬到一半的脑袋枕回手臂:“五分钟后再喊我。”
马川关心她这半死不活的状态:“姐,你怎么了?”
南迦考他阅读理解:“树人曾寄语:愿中国的青年都摆脱冷气。”
“然后……?”亏得熟悉这句话,马川才能由后往前推导她在说鲁迅。
南迦:“我辜负他了。”
“?”马川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
南迦睡过去,没声儿了。
五分钟后,马川如约再喊她了,南迦却没如约醒来。
物理老师准时准点进教室,发现昨晚才乖乖巧巧保证以后不再扰乱课堂秩序的人,现在又变本加厉公然上课睡觉,气得不轻:“既然不想听课,就出去!”
全部人审时度势一致安静如鸡。
鸡中有一只脱离班集体的默契,开口说:“她病了。”
作者有话说:
脑阔疼,熬夜撸顺了情节。久等了。开篇打地基阶段,码字速度本就乌龟的我更加蜗牛。心累。
本章还是发布24小时内超过25字的两分有效评论将掉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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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晋江独发
chapter 04
早上来学校前买药的时候,药店店员告诉过南迦会有犯困嗜睡的副作用,但南迦没料准副作用的强大。
哪儿是嗜睡?简直是昏迷吧。上午头两节课被她毫无知觉地睡过去。醒来第一眼南迦直面田英。
田英没批评她,更没半句重话,也绝口未提昨天她上了物理老师的问题学生名单,只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话术和唠叨林跃的差不多,问她需不需要请假回家。
享受到和学霸平等的待遇。
南迦带病学习的意志坚如钢铁:“班主任,我吃过药现在已经好多了。本来我的学习进度就比其他同学慢,不想在落下更多课,拖大家的后腿。”
英子是教师群体里的一股清流吧?她从小到大遇到的老师没有过百也有半百,第一次见动不动“怂恿”学生请假的。
送走田英,南迦拉伸手臂舒展筋骨。
只见田英折返教室门口,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笑:“夏天的校服你看是要也现在领了还是等明年换季再领,都可以。”
“明年换季再领吧。”南迦几乎下意识回答。
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她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去为明年换季做准备了?
南迦也因此记起昨天被她突然掐断电话的倒霉蛋。
挂上半边耳机,她从空无一人的教室到外头走廊的阳台上,寻了个不错的视角,眺望一百零三级阶梯之下聚集露天运动场做课间操的同学们。
她的电话毛现向来接起得很快:“可歌可泣!我以为你又要冷落我!”
南迦轻笑:“原本是想的。”
毛现:“……挂了挂了!”
嘴上说说而已,实际通话仍然继续:“你声音怎么回事?”
“很明显吗?”南迦并拢右手食指和中指,压压喉咙,“遭到天气的毒打了。”
虽然催眠得她睡死过去,但药效确实不赖,她的鼻子已经不堵了,浑身比早上时得劲许多。
“把感冒讲得这么清新脱俗,只有你了。操。”毛现突然在线暴躁,“十几年养在身边的还不如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就因为狗屁血缘关系?又不是你妈给他戴绿帽,亲生不亲生那么重要?”
三个年级共三十个班级体量的学生,从做操动作的规范性和积极程度,很容易分辨出高一年级所在的方位。南迦弯背趴在高至她胸口的围栏上,津津有味欣赏被时代召唤的中学们不整齐也不划一更没有太多精气神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