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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万万没想到的目光中, 南迦架起琴弓, 手指按着弦,当即拉了两个音。
黄卉惊喜:“这是在喊我的名字?”
南迦笑着,又拉动两个音。
马川开心举手:“我的我的!这回是我的名字!”
继而张焱辉如愿等来南迦用二胡拉出的他的名字。
紧接着是唐炜。
最后南迦弯着唇,透过墨镜的黑色镜片看着林跃,也拉了两个音。
马川狐疑:“诶?这听起来怎么不像跃哥的名字?”
黄卉也困惑:“好像也不是‘同桌’?”
而南迦通过林跃脸上明晃晃挂出的“无聊”表情,确认林跃听懂了,是:【表~哥~】
怎料前面的金瘦猴好奇地转过来说:“我为什么听着像是‘老公’?”
南迦:“……”
林跃:“……”
唐炜气汹汹地一巴掌呼上金瘦猴的脑袋:“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抡你到地里起不来!”
马川和张焱辉被吓得又抱住一团瑟瑟发抖。
黄瘦猴帮着教训:“炜哥消消火。这小子最近在Q.Q炫舞里和一女的打得火热,天天‘老公’‘老婆’地喊来喊去,所以连昨晚老鼠的吱吱叫都能听成人家喊他‘老公’。”
黄卉则快笑趴下了,一点不给南迦面子,只是顾忌林跃的冷脸所以伏在南迦的肩上憋得颤抖。
南迦庆幸自己整了副墨镜,多少能遮掩她眼里的情绪。她迅速又拉出好几个音,配合她自己学机器人的讲话:“怎样?二胡是不是特别符合本宫的气质?”
这下马川和张焱辉也禁不住跟着黄卉一起笑。
二胡在刻板印象中一般拉出的都是凄凄惨惨戚戚的音色,可在南迦手里,没有一首曲子不是悠扬欢乐的。
拖拉机开一路,她用二胡演奏的流行音乐也流淌一路,黄卉挽着她的手臂,清亮甜美的歌声同样沿途飘荡。
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拖拉机停下后,几人去到田野,走在乡间的田埂上。
南迦帮黄卉一起拿收音器材,收集鸟叫蛙鸣细涓淅沥风过林梢吹麦浪等等大自然灵动的声响,马川则帮张焱辉带着三脚架陪张焱辉四处拍照和录像。
林跃哪儿也没去,和唐炜及两只瘦猴留守在大本营——一块已经收割过的地里。
两只瘦猴在搭土灶烤红薯和叫花鸡。
林跃帮唐炜串烧烤串。
唐炜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林跃:“介意我抽根烟不?”
虽说是征询林跃的意见,但实际上唐炜已经把烟盒和打火机从裤兜里掏出来。
结果只听林跃不冷不热道:“介意。”
唐炜狠狠噎住,看在他终归还是个学生的份上,闷不吭声蹲到一旁的下风口处去过烟瘾,两只眼睛则没离开过林跃。
等抽完走回林跃身边,唐炜问:“南迦一直说的亲戚家,是不是就你家?”
林跃置若罔闻。
唐炜说:“不用否认。虽然南迦没透露过,但我两只眼睛不瞎。”
林跃不予理会。
唐炜直言:“像你这种小小年纪装深沉成天脸上挂个‘逼’字自以为能招小女生喜欢的人,我以前见一次揍一次。因为南迦我才没动手。不过我必须警告你,别欺负南迦,更别对南迦有非分之想,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林跃终于转头看他:“没人对她有非分之想。”
撂下手里的烤串,林跃扭头就走。
唐炜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
林跃漫无目的地七弯八绕,不知不觉穿行到这边成排的凤凰木间。他回过神,放眼往田野间张望,想找找马川等人的方位,耳朵里忽然捕捉到细微的二胡的乐声。
林跃寻过去,很快发现了南迦的身影。
她面朝河水独自坐在一株凤凰木下的草地,周边纷纷扬扬掉落凤凰木红艳的花瓣,而她拉的是《虫儿飞》。
算得上今天唯一一首舒缓的曲子。
虽然不轻快,但林跃也没听出伤心难过,他感受到的是浓浓的思念。
思念谁?林跃莫名记起,翁云曾不经意提过一嘴,她的妈妈几年前心脏病去世了。
一曲终了,南迦没再演奏其他曲子,只是又在用她的二胡说话,边说她自己边笑。
林跃静静靠在树后面,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他只是觉得,如果她刚刚真的在思念她的妈妈,那么现在可能也是在和她的妈妈对话。
“迦妃迦妃迦妃!”
黄卉的叫喊隐隐传出时,南迦停下二胡的讲话,立刻起身往声源处跑:“来了来了来了!”
她今天穿的又是那件橘黄色的卫衣,卫衣的帽子这会儿估计因为河边的风吹着冷她也戴起来了,从后背看她跑起来的样子更像一只蹦跶的橘色加菲猫。
林跃在她跑远之后准备原路折返,忽然注意到不远处另外一株凤凰木的后面,张焱辉刚刚对着南迦的背影腼腆地笑着收起单反。
半个小时后全部人汇聚在大本营野餐。
两只瘦猴的叫花鸡非常受欢迎,最先被大家分干净。
唐炜的烧烤手艺也大受好评,南迦啃得根本停不下,建议唐炜完全可以在一中校门口多加一个烧烤摊车。
黄瘦猴赞同:“鸡蛋灌饼的生意不是很好,多加个烧烤能再补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