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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腾裹起一阵飓风,强行御灵力冲向城门。
……
梦外,沈家村。
“咚——!”一声巨响。
两个身影如星流霆击,被锤向村舍院墙,猛地撞碎泥夯的土墙,重重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刹那一道白光迎头掼来,南荣恪啐出一口血沫,半跪而起,一把抓起落在废墟之中的无怨剑,横于身前——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道将他生生向下镇了数寸。
膝盖传来剧痛,他浑身污泞,眼底发青,此时连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持剑硬扛。
他抬起头,眼神惊撼。
只见宋遥身形清绝,手中流光烁烁,剑意蓬勃——竟是寸心不昧!
他看着面前这个“宋遥”,胸口刺了一箭,右臂也被他跟朝闻道齐力卸下,却依旧如不死战神一般,笔直地挺立着,他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战栗。
南荣恪甚至来不及想他为何能够挥使薛宗主的灵剑,嗓音沙哑地唤道:“宋遥……醒醒!”
旁的村民,入夜无非是打糕绣花,宋遥倒好,入夜便要发凶舞剑。
昨夜他不过是偷了朝闻道的春池,就害得他俩苦鏖半宿,两人费尽办法,好容易才伤了他,卸了右臂关节,用捆仙索绑住才消停。
结果今夜更好,他竟召出“寸心不昧”。
旁边一堆废墟哗啦一响,朝闻道翻开乱石,咳了两声:“……南荣兄,你没事罢?”
南荣恪:“嘘!嘘!”
然而宋遥已经听见了,他脸庞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转向了朝闻道的方向,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全然不属于傻崽宋遥的冰冷气息。
再看到他左手中握着的“寸心不昧”,心中更是冰凉凄怆。
下一瞬,宋遥飞身暴起,剑意一转,直指刚从瓦砾中爬出的朝闻道!
勃发剑气削着头颅而去,南荣恪离得远,不及细想,当即搭弓,随着“嘣”的一声,本就伤痕累累的无悔弓弦崩断,最后一支金羽箭簇飞射而出。
然而与此同时,一朵绚烂的牡丹在宋遥胸前绽开,纯粹灵光流溢,将他映得如同下世的神祇。
“该死!”南荣恪却低骂一声,是薛宗主留在他身上的护身咒。
这可害苦了他。
朝闻道头昏眼花地抬起头,只见先后两道寒光闪过——随即他颈侧留下一线血弧,半绺断发。一转头,看到南荣恪虎口崩裂,牙关紧咬,堂堂“无怨剑”在这一击下,竟豁出了一道钝口。
寸心不昧歪了半寸,宋遥面无表情,低头审视着没入自己身体中的剑尖。
这一箭南荣恪虽刻意避开了要害方向,但仍是去势凶猛,直接刺进了肺腑中。
可即便南荣恪想要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宋遥却也得肯让他们近身啊……
南荣恪咬牙,丢下一张金盾,罩在他面前,随即大喊:“跑啊!这可是寸心不昧,我的真阳结界挡不住多长时间!”
“我……”朝闻道用剑拄地,勉强快速后退,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躲在一片墙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灰烬。南荣恪随即跟来,屏息敛气,一同藏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南荣恪见他小腿血流如注,悄悄掏出愈伤丹,往外一倒,竟只剩最后一颗了,全在这两天被他俩吃得精光。朝闻道见状,刚说了个“我不用……”,嘴里就被塞了一粒丹药。
“你可别吐出来啊,怪恶心的,我不会吃的!”南荣恪低声。
朝闻道气鼓鼓地瞪着他,只好将丹药咽下,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宋遥暂时失去了目标,仍在远处徘徊,叹了口气道:“宋师弟怎么回事?他竟会左手剑,他为何能御使宗主的寸心不昧?”
南荣恪将头靠在墙上,稍作喘息:“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一到晚上跟疯狗一样。这才第二天!薛宗主他们再不出来,咱俩就要先被他打死了!”
他捂着腹部,问:“你还能动吗?”
朝闻道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
“我也打不动了。”他四处看了看,“宁叔叔怎么还不回来?”
朝闻道担忧地看着他腰间渗出的血色:“不知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日村民频有暴动。宁宗主将所有村民都引走了,那些人不能打不能杀,想必控制起来也很艰难。”
“再难能有我们艰难?”南荣恪一说话,胸口就疼,“人人都说宋遥是个不学无术的蠢笨美人……这叫蠢笨?啊?!他剑术如此出神入化,若还叫蠢笨,怕不是全天下修士都是猪了!”
宋遥虽然也算是太初剑宗子弟,但一直生活在别峰,道法剑名均不出众。
若非他与南荣家的这桩婚事,朝闻道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他与宋遥并不熟悉,自然不知道他这身剑术究竟是哪里来的。
看招式,虽与太初剑法有些相似,但更加古朴多变。
南荣恪问:“寸心不昧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吗?”
朝闻道摇头:“当然不是。此等名剑,自然是认主的。”
两人一顿:“……”
认主灵剑,却能被评为“修行废物”的宋遥所驱使,究竟什么道理……难道薛宗主宠他宠到这个地步?!
南荣恪摸了摸无怨剑上打出的豁口,还不知要用多少灵材秘宝才能修补回来,一时心如死灰,无奈地感叹:“算了,此次大不了,就与你殉在一处……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