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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揣测着,钟元妤踏进了顾犹怜的房间。
一见到她来了,顾犹怜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只见她面容苍白,本就轻柔的眉目更显得淡淡的,眼眸中仿佛含着一汪水,此时微微颦眉,更觉得楚楚可怜。实在担当得起‘犹怜’这个名字。
“犹怜姐姐。”
钟元妤欢快喊了一声,啪嗒啪嗒的走了过去坐在靠近床边的椅子上。
顾犹怜应了一声,暗暗打量着钟元妤。却见到她面色红润,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衬得整个人越发娇艳,一坐下后,全然不当自己是客人,喝了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又拿了一块马蹄酥咬着,还夸赞一句:“姐姐这儿的点心好吃。”
顾犹怜气闷。
昨日的剥皮还印象深刻,自己一闭上眼睛那血腥恐怖的场景就浮现了出来,吓得自己整夜整夜都无法合眼,现在气虚体弱,内心惶惶不安。喊来钟元妤,也期待从钟元妤身上能看到一丝惊慌,结果人家面色红润,吃嘛嘛香。
“犹怜姐姐,你的病怎么样了,可请大夫看过了?”吃完一块马蹄酥的钟元妤在拿第二块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了床上的病人,这才想起应当关心一番。
顾犹怜柔柔一笑,声音虚弱:“多谢元妤关心,大夫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
钟元妤点了点头,心安理得的开始吃第二块马蹄酥。
看着这家伙过来竟然只顾着吃点心,一点也没有聊天的意思,顾犹怜再次气闷,最后没办法,只能自己开口说话了。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静静站着等候吩咐的婢女,柔声道:“你们都出去茶房吃点点心吧,我这边没有什么要伺候的,和元妤聊会天。”
婢女们应了一身,缓缓退下。
等人都走了,顾犹怜拧了眉,眉目染着一层忧思,问道:“元妤,你昨日……可害怕?”
钟元妤吞下最后一口马蹄酥,道:“不会啊。”
“……”
“昨日那剥皮匠的手艺可真是好呀。”钟元妤一边拿了手帕擦手,一边两眼放光地说道,“瞧那皮,剥得干干净净,之后做成扇子,定是一把好扇子。”
听着钟元妤说的话,顾犹怜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了那场景,顿时吓得一哆嗦,脸又惨白了几分,半晌才道:“你,你不怕吗?如此凶残血腥……”
钟元妤挑了一丝笑意,目光定定看着她,嗓音婉柔:“一想到那红月想要害死犹怜姐姐,我就觉得罪有应得,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红月便是昨天被剥皮的美人。
这红月,乃是一名达官贵人送来的礼物,回报的是之前昀凌殿替他杀了仇人。
昀凌殿瞧着红月的确是漂亮,便问了唐洛如何处置,唐洛对人家没兴趣,就挥挥手让下属随便处置了。昀凌殿本就男多女少,最漂亮的当属钟元妤和顾犹怜,但两个人都是唐洛的人,他们不敢肖想,见红月唐洛不要,自然动了肖想的念头,便想人安置了下来,就放在顾犹怜隔壁。
这顾犹怜也是个奇人,一看到漂亮的就要作天作地。看过原作的钟元妤不想招惹这家伙,穿过来后就闭门不出,无从下手的她瞄准了倒霉的红月。
虽然昀凌殿的人都以为红月是想害死顾犹怜,但钟元妤心里透亮,十有八九是顾犹怜担心唐洛看上有异域风情的红月,所以陷害了人家一把。
结果没想到唐洛竟然这么护着她,非要剥皮以泄顾犹怜的心头之恨。
而顾犹怜:我哪有什么心头之恨啊!剥皮就剥皮,为啥还非要我看着?
说起来,这还是顾犹怜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残的唐洛,连原作中都没有。
难怪吓得魂飞魄散,就是不知道经历过这个事之后,会不会对唐洛没这么痴迷了。
顾犹怜一听到红月的名字,也是心头发憷,昨天昏昏沉沉间,还梦到了红月变成厉鬼来报复自己。但对比变成厉鬼的红月,她觉得更怕忽然凶残的唐洛……
纵然唐洛是打着给她报仇的名号,但她心中没有一点温暖和喜悦,有的只是恐惧。早就知道唐洛名声不好,是个恶人,但对自己倒一直瞒柔和的,所以直到昨天,才惊觉传闻都是真实的。
俊美无双的唐洛,手段残酷,毫不留情。
思及此,顾犹怜又打了个寒颤,忽然想到如果唐洛发现是自己陷害了红月呢……
她哆哆嗦嗦咽了口口水:“红月虽然不好,但罪不至此。”
钟元妤笑眯眯道:“还是姐姐心善,但正如阿洛哥哥所说,杀鸡儆猴是应该的,想必之后昀凌殿上下,都不敢对姐姐不敬。”
见到钟元妤并没有像自己意料的那样担心害怕,顾犹怜心中怀疑:是胆子真的大不害怕?还是装出来的,担心惹恼唐洛?
“看到殿主如此冷酷,你没有什么想法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犹怜压低了声音。
“男人嘛,就是要强硬一些,况且阿洛哥哥是昀凌殿的殿主,掌管着这么多人,倘若没有铁血手腕,是要被别人欺压到头上的。”钟元妤端着茶慢吞吞地说道,“更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担心。”
顾犹怜表情一僵,看着钟元妤表情淡然,不由得试探道:“你本应该嫁给岳尧山庄少庄主做少夫人的,结果被殿主劫了过来,你不气恼吗?”
“我不气恼啊,阿洛哥哥可比那个少庄主强硬多了,我就喜欢阿洛哥哥这么强硬的人,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多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