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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承泽也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问道:“对了,张子远他们呢?”
“张将军护卫岳公子去府外逛了。”
“怎就没有片刻安生。”吕承泽不禁摇头,同时又在心里告诉自己,陛下要是有个意外死就死了,死了就再找个皇室子弟登基。
“少保放心,有暗卫在保护岳公子。”丁泽宽慰道。
“嗯。”沈奕的身份在相州城里只有丁泽知道,而沈奕出京的事在京城也只有朝臣知道,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泄露,除非有朝臣投靠其他诸侯,并愿意承担被吕承泽算账的风险。
“少保是在担心我么?”厅外忽然响起少年清亮的嗓音,吕承泽皱眉,抬头看向进来的沈奕和张子远。
沈奕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衣袍,箭袖却是白色,头戴束发紫金冠,头上勒着金色抹额,腰间挂着玉佩,走路时叮咚作响,手里还捏着柄折扇,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吕承泽一时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只觉得他这一身太过花哨,于是嘲道:“好么,里面有个花孔雀,外面又来个花蝴蝶。”
丁泽瞬间被吓了一跳,看看沈奕又看看吕承泽,心里觉得权臣就是不一样,敢明目张胆的嘲讽皇帝。
吕承泽从椅子上起身,对和他拱手行礼的张子远点了点头后,就走到沈奕面前细细打量他。很快,吕承泽恍然大悟道:“宝玉。”这厮cos贾宝玉!
自己在游戏里的书房,放了很多从上古到星际时代的杂书,而且策划似乎是个玄学爱好者,尤其酷爱红楼,镜花缘,枕中记南柯记等等有大梦初醒之类情节的书,并且还用这些故事做了特殊任务。沈奕现在这身行头,活脱脱一个贾宝玉了。
“?”厅内的其他三人一脸问号,沈奕迷茫了一瞬,很快把腰间的玉佩拆下来说道:“我新得的一副玉佩,和田玉。少保好眼力。”
“哦。”吕承泽接过玉佩随便看了看,就还回去了。“看来岳兄昨天玩得很开心啊。”
“是,钱终于能花出去了。”沈奕笑道,唰的一下展开手中的折扇,一副世家公子的派头。
吕承泽觉得好笑,他倒真像个不思进取,安于玩乐的昏君了,沈奕这是想麻痹自己么?
吕承泽正捏着下巴看沈奕表演,侧边传来动静,李思云出来了。
“花孔雀,换好衣服了?”吕承泽转头看看李思云,只见他换了一身青色袍服,头戴白玉冠,倒是低调了很多。
“哈哈,随便穿的。”李思云话音一落,立刻注意到了花枝招展……不,是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符合李思云一贯风格的沈奕,于是眼前一亮。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旁边衣饰低调很多,但气度不俗的张子远,于是上前说道:“两位仁兄好啊。这位兄台目光如电,气势非常,想必是吕少保麾下猛将,不知是高将军还是张将军。”
“末将张子远,见过李安抚。”张子远拱手道。
“张都虞!久仰久仰,叫我思云便好了。贤弟一眼便认出了我,好眼力。”当今皇权并未衰落到低谷,李思云虽然是一方诸侯,但所占疆域并不广博,张子远作为京城三衙长官,倒是能和李思云称兄道弟。
“不敢当,方才和岳公子在城楼上见过安抚。”张子远微笑。
李思云露出了然的神色,看看旁边的沈奕,沈奕笑道:“我姓岳,单名洵,是张将军麾下都统制。”
“岳老弟,小小年纪就做到了统制,十分了得!”李思云赞道。
吕承泽端着茶杯面色微妙,听到沈奕是张子远手下的都统制,还是十分想笑,张子远也一脸复杂的神色。
“这位岳兄弟其实不用费劲求升官,他是进军营体验生活来的。”吕承泽闲闲道。
李思云听罢,立刻想到岳洵可能是岳太后母族的公子,虽然天子式微,但皇亲国戚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进军营当一军的统制也不难。不过估计吕承泽会防范他,不让他掌握大权。
“体验生活好啊!在兵营好好锻炼,以后前途无忧。岳兄风流俊俏,而且年岁和我弟相当,真是分外亲切。”李思云道。
“令弟在去年夏人南下时,年方十六便能只身带兵奔袭四百里,打败沙坨军,解河间之围,真是少年英雄。”沈奕赞道。
“哈哈,这小子带兵还行,没白教。”李思云也不谦虚,听到沈奕称赞李念云,甚是得意。
“李家世代忠良,李老将军和李大哥皆能征善战,难怪念云兄年纪轻轻便能用兵如神,让人艳羡。”
“哈哈哈,好说好说,岳老弟跟着吕少保,不日必也能学一身本领。”李思云说着,又揽着沈奕的肩拍了拍,看起来像是相逢恨晚,分外投机。
厅内的其他三个人见李思云这动作,不由得害怕的害怕,无语的无语,但害怕的两位又不能点出沈奕的身份,只能心情复杂的沉默。
吕承泽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非常刺眼,心里直咆哮:李思云你这个缺心眼,三言两语就能被收买,你可知道这位看起来无害的花蝴蝶害得你沦落烟瘴之地八年,风湿病老寒腿齐上!
“思云兄,你怎么见谁都揽,人家跟你熟么。”吕承泽幽幽开口。
“一回生二回熟。”李思云又笑嘻嘻的拍了拍沈奕的肩,这才放开。
吕承泽嗤笑,等他知道了沈奕的真实身份,绝对会对他这个招牌动作有心理阴影,从此见到刚认识的人不敢再随意搭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