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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承泽看着城内许多处大火熄灭后所升起的浓烟,以及漫天的箭矢,耳边是攻城的冲杀声以及惨叫声,不由得叹息:兵者,非国家之福,但愿早日天下一统,不再有战乱。
朝廷军河江南军各自负责城门两边的城墙,倒也十分默契。又过了两天后,自南边又来了一支万人的队伍,领头的将领有些出乎吕承泽意料。
“二姐?爹真的放你过来了?”秦少言拽着缰绳,看着面前英姿飒爽的女将,诧异道。
“那是,爹怎么拗得过我。言弟,你怎的不穿白袍了。”秦时月笑道,身后黑色披风猎猎而动,眉眼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秀美,却又不掩英武之气。
“白袍容易脏,正规军就是比土匪能打,打得衣服上都是血和尘土,还是黑衣服比较好。”秦少言说道。
“哈哈,那你以后是不是叫黑衣天王了。”
“得了,这名字好像土匪……”
姐弟叙话间,吕承泽也发现了这位熟悉的女子,早听秦少言说江南又过来了一万援军,下午就会到,没想到主将是她。
秦时月,是秦公达的第二个女儿,也是前世沈奕的皇后。据说,皇后自小就勤习武艺,最大的心愿是上战场,今世,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时候的秦时月面上还没有化不开的郁郁之色,甚是飞扬洒脱。吕承泽颇为感慨,她可以有更好的命运,不用被困在深宫中了。
“这位是——”吕承泽策马靠近了姐弟两人,扬眉问道。
“少保,这是我二姐。二姐,这位就是天下闻名的吕少保。”秦少言说道。
“吕少保!小女子仰慕大名已久,今天终于能得见。我叫秦时月,秦时明月的时月,以后我还是会多上战场,早晚也扬个名的,名字就不用藏了。少保也可以直呼我名字。”秦时月神采飞扬的笑道。
“哈哈哈,好,时月。前朝有梁红玉征战沙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秦姑娘定也能威震宇内。”
“但愿早点威震吧,估计这一次攻城之后我就能有点声名了,但只是沾了我爹的光,我又是个女的。”秦时月笑了笑,说完了这句话,眼神又向吕承泽身侧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吕承泽也侧头看了看,只见张子远已经上前了,面色却有些发红,说道:“原来姑娘叫秦时月,是杭州秦家二小姐……”
“怎么,你见过我吗?”秦时月看着张子远,说道。
“三年前,我跟着父亲下江南探亲时,在街上酒馆遇见过姑娘……”
“三年前?抱歉哈,我下的酒馆太多,可能不是太记得了。”
“没事没事,姑娘不记得我也很正常。”张子远连忙说道。
“所以你是?是不是张子远张将军。”
“正是,今日结识秦姑娘,三生有幸。”张子远拱手道。
“……”吕承泽和秦少言见到张子远这表现,都有点明白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萍水相逢的异性三年了还记得,并且再见面后如此紧张。张子远一个出身不错,见过世面的大将,没道理随随便便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害羞。
吕承泽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子远前世从来未曾成亲,他与秦时月再见面时,对方已经是一国之后了。而前世,张子远也未曾显露半分对皇后有什么心思。那个时候,实在已经再没有转圜的办法。
可怜的子远……吕承泽拍了拍张子远的肩,说道:“子远,连日打仗辛苦,感觉你都变傻了。”
张子远也意识到了自己老是愣神看着人家女子,有点不好,于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有点。”
前方,攻城战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几个人就也不多叙话,将精力投入战场中,认真指挥调度。
☆、变故
秦时月的一万兵马到来后,庐州的城防压力大增,攻城军开始攻击西和南两面的城门,让城内更加应接不暇。
吕承泽所率领的朝廷军在淮南陷入了僵持战中,四方皆已知道吕承泽亲自南下征战,将重点放在了庐州城中。于是,各处都有些蠢蠢欲动,九月末,西边的关陕率先动了。
刘越发动五万大军,兵分两路南下,西路沿散关道进击阳平关,东路沿褒斜道围攻汉中,欲开启巴蜀之地的大门。
关陕军选择对巴蜀下手,朝廷众人也已经想到了。巴蜀虽然地势险要,更难以攻下,但巴蜀的话事人比较佛系,无意于天下纷争。他们看到敌方来势汹汹,必欲拿下西川,说不定会为了蜀地百姓而献出蜀中,到时候就是谁最先对巴蜀动手,谁就捡便宜了。
消息传到庐州时,正是秦时月到来的第二天,一众人正商量再次大举攻城,强攻南城门。围城一个半月,城内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了,而赶来的援军也被围城军打败,城内更是感到孤立难支,士气低落。
如果这个时候大举攻城,城内守军势必更容易溃退。于是,一众军士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晨起,足足有五万兵士聚集在南门处,排山倒海般的向城门两侧城墙填去。
半空中,箭矢石块密集如雨,城内不停地燃起大火,兵士的往来呼喝声不绝,攻城槌偶尔也能接近城门,巨大的撞柱与城门相撞,发出震天的声响。大规模的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兵士们轮换攻城,三天里朝廷军与两浙军损失了近万兵士,城内守军也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