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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只低垂下眼,小口啜着盏中清茶,良久未曾开口。
这折腾了整整一日,可是真的身心俱疲,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可让她开口回李容徽,却又断了几分气势,显得自己有些心虚。
正这般想着,却听耳畔李容徽又低声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不和离了——”
这件事他都惦记了一日一夜了,没想到,此刻却还是念念不忘地挂在心上。
棠音有些无奈,轻轻将手里的茶盏搁了,只小声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你和离了?”
李容徽衣袖下的手指蓦地收紧,只哑声道:“休夫也不成。”
“休夫这桩事,似乎是你先提出的。”棠音轻抿了抿唇,忍了忍笑意:“我只是附和着你,一起商榷了一番七去三不去的条例罢了。”
李容徽倏然一愣,旋即又哑声道:“若是棠音没有这般意思,为何在相府里——”
他停滞了良久,稳了稳紊乱的气息,这才哑声道:“要换上未出阁时的衣裙?”
“你说那一日的事——”棠音眸底渐渐涌上一层笑影,杏眼忍不住地轻轻弯起:“那一日,我陪哥哥听戏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衣裙,当然是要换新的。”
“相府里又没有王妃的服饰,不换未出阁时的,难道还要请人现做一身不成?”
李容徽也渐渐明白过来,浅棕色的眸中渐渐有了亮色:“那棠音从未想过要与我和离?”
他的话音落下,眼前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只轻轻笑出声来:“你骗了我至少有百余次,我就回了你这一次,应当不算过分吧?”
第143章
“不过分。”
棠音笑影未落,却听李容徽低低答了一声。
继而只觉得身子微微一轻,便落入了一个满是雪松香气与白梅冷香的怀中。
李容徽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轻蹭了蹭她纤细的脖颈,语声落在耳畔,低低得,带着波澜之中,终于归于凝定的心安之意:“只要不和离,不休夫,棠音无论想对我做什么,都不过分。”
棠音的轻笑声渐渐止住了,只觉得他唇齿间的热气落在耳畔,微微有点发烫,转瞬间便烧得一双白玉般的耳珠如玛瑙般鲜艳欲滴。
“棠音,可我信以为真了。昨夜里一夜都没睡。”李容徽有些委屈地在她耳畔低语:“前夜也是。”
“那——”棠音刚想让他回去睡一会儿,却觉得身子一轻,却是被李容徽横抱而起,正往床榻前走去。
眼见着,都可以看清大红幔帐上描金的刺绣了,棠音这才慌乱道:“你,你自个睡便好。我晨起得晚些,还不觉得困——”
她话音落下,李容徽却已将她轻放在了大红的锦被上,单手轻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起身,单手则解着自己领口的玉扣,只低声道:“没有棠音在,我独自一人睡不着。”
说话间,衣衫上的玉扣已被他一路解开,外头的玄色大氅与里头的月白寝衣一同落下,赤露出大片冷玉般色泽的肌肤。
棠音转瞬间便红云上脸,纤细的手腕却还被他紧扣在掌心里,挣脱不得,便只能慌乱地低声道:“长窗还未关,外头的檀香与白芷会听——”
轻微一声响,长窗自外被人关上了。
棠音立时明白过来,一张芙蓉面更是红得如要滴下血来。
李容徽俯下身来,轻轻吻过她烫红的耳尖,又顺着耳廓一路向下,将那娇艳欲滴的莓果含入口中,轻咬了一咬,低声笑道:“现在长窗关上了,无须担忧。”
他说着,慢慢将锢着小姑娘手腕的手指垂落到她的掌心里,又握着她那双柔白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顺着精致的线条一路往下落去,语声愈低,带着一点轻轻的笑音:“我方才说过了,棠音无论想对我做什么,都不过分。”
“那棠音现在,想做些什么?”
棠音只觉得他身上的烫意顺着指尖传递过来,近乎要将她点燃。
珊瑚色的唇方启,还未来得及落下一个音节,李容徽便已俯身下来,将一切言语,吞没在唇齿之间。
他加深了这个吻,在小姑娘唇上留在细细的齿痕,手上的力道却半点不松,只带着小姑娘的玉手一路往下,引导着她一件一件,缓缓褪下他身上的遮掩之物。
当仅剩下最后一件薄薄寝衣了,小姑娘也被他吻的微微发颤。李容徽这才放过了她,任由她躺在他怀中,微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李容徽深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姑娘,指尖一寸寸地挑开了她身上的衣衫,只是在最后一件小衣的时候,却微微停住了。
“棠音——”他执起小姑娘的手,轻咬了咬她水葱般的指尖,语声微哑:“方才,你手中拿着嫁衣,我便想起了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也是这般——”
他的语声微微一停,压在喉咙深处,化作低低的笑音。
棠音方喘匀了气息,一双杏花眸里,犹自含烟笼雾,神思也有些恍惚,一时间,倒也没明白过来,李容徽话中的深意。
直至他自床榻间起身,打开了那锁好的衣箱,自里头取出了那件华美的嫁衣,棠音一张本就有些微红的芙蓉面,这才一寸寸地红透了。
他该不会是想——
可还没等她心念落下,却见李容徽已当着她的面,褪下了最后一件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