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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洗衣服,我牛仔裤上都是马味儿。”李天水吃着炒辣条回,“你可以午睡会儿,或者等雨停了去村里转转。”
“我还是午睡吧,早上起太早了。”梁巳打了个哈欠,泪眼盈盈。
俩人回房间,梁巳躺在床上刷着没啥信号的手机,李天水冲了澡,换上大裤衩蹲在卫生间洗衣服。
梁巳刷得无聊,又睡不着,就去卫生间门口看他是怎么洗衣服的。李天水洗衣服很有常识,先洗浅色,后洗深色,再洗裤子。
她看了会儿,蹲下同他商量,“哥,我也有个薄外套和牛仔裤需要洗,你看……”
梁巳点到为止,意思让他自己品。
“你怎么不自己洗?”李天水反问。
“我手见洗衣液会痒,会起倒钩刺。”梁巳伸手让他看,“而且会出小疙瘩,特别痒。我也是水指甲,一泡指甲就容易劈。“
“我没耍精,这是真的。”梁巳说得迫切,“我原先是想带回乌市的酒店里洗,但我就这一条牛仔裤,我又怕路上穿。”
“拿过来吧。”李天水说。
梁巳扒出牛仔裤和薄外套,李天水问她,“还有没别的?”
梁巳直摇头,“薄的我自己能洗,厚的我洗不干净。”
李天水换了水给她洗外套,梁巳由衷觉得他人很有魅力,很居家。属于宝藏男孩,尽管年龄大了点。
梁巳过意不去,就回床上给他读小说,读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李天水在卫生间哗哗地洗,梁巳趴床上给他读,读着读着声音弱了下去,接着没了声。
李天水出来给她盖上被子,随后关了卫生间的门,小声漂洗。等漂洗干净,端着大盆出去屋檐下晾,晾的过程中没注意,把一条蕾丝小内裤从晾衣绳上弄掉,恰好就掉在被雨淋湿的地面上。
他先是懵,然后迅速捡起来攥手心,接着轻声回卫生间洗,洗好又悄声出来挂了回去。
之后他没再回房间,而是站在屋檐下抽烟,接连抽了两根。抽完就沿着村路去后山跑步,等出了村,他加了速度狂跑一阵,接着缓下来跑一阵,然后再加速。
反反复复地跑了好几圈,一个小时后才大汗淋漓地回来。
梁巳醒来房间里没人,她找李天水没找着,就坐在床上发神。见李天水满身汗地回来,本能就问:“你去哪了?”
“我去跑步了。”
“你出去说一声,我很害怕。”梁巳声音轻颤。
“对不起。”李天水轻轻地说。
“我们俩一块出来的,我对这人生地不熟,你不知道我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梁巳鼻子微酸,“我以为我又被抛下了。”
“对不起。”李天水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特别害怕。”梁巳拿过桌上的酸奶,打开挖着吃,“我在乌鲁木齐一个人住酒店习惯了,一点都不害怕,但在这儿我就害怕。”
“你怎么浑身汗?”
“我先去洗澡。”李天水俯身找换洗衣服。
梁巳此刻的心情很难描述,有点失而复得、有点虚惊一场、又莫名掺杂着踏实和兴奋。醒来时有多难过,这会儿就有多欢喜。
情绪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让人难以琢磨。难过不知是为何事难过,欢喜又不知是为何事欢喜。
李天水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上身穿了件白 T,下身穿了条棉质的格子短裤衩。
梁巳看看他大腿,又搂起睡裤看看自己的大腿,然后过去跟他比,“为啥你腿有线条?”
“我这是肌肉,长期运动锻炼出来的。”李天水看她腿,“你是脂肪,不运动堆积出来的。”
……
梁巳戳一下自己的大腿,凹下去一个浅坑。戳他的大腿,硬邦邦的,戳不动。他整条腿的线条都很好,走来走去的时候肌肉会隐隐凸出来。而自己,她来回走一圈,腿没丝毫变化。
“以前没发现你腿线条好。”梁巳羡慕。
“以前我都穿裤子。”
“哦哦哦,对。”
过了会,她盯着他腿,又说:“你腿看着就很强劲有力。”
“我就看过游泳队那谁……那个身材是真好。”梁巳想了半天,“对,是宁什么涛?”
“他比赛不是只穿一条短裤嘛,那个身材就很……”梁巳形容半天,“很男人。”
李天水搂起 T 恤,吸腹,“我也有腹肌。”
“诶,真是有。”梁巳数,“一二三……诶,你有浓密的肚毛。”
“这是腹毛。”李天水纠正她。
“哦。”梁巳点头,言归正传,“一二三四五六、你有六块腹肌。”
“八块。”李天水示意她看肚脐眼下,隐隐约约的两块,“这儿还有两块。”
……
“你这不算,不明显。你肉眼可见就六块。”
李天水又吸腹,“你再看看,我就是八块。”
“你都六块了,不要在意那两块。”
李天水扯好 T 恤,说她不懂。
“你那两块真不明显,蒋劲就是标准的八块。”梁巳指着他小腹,“他这里就明显凸出来了两块。”
李天水理好 T 恤,没作声。
“不过他请健身教练了。”梁巳自顾自地说:“他追求这些东西。”
李天水收拾自己的床铺,又坐下叠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