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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巳碰碰他,“没事儿,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早年还有人说我傻白甜,单蠢好骗,什么难听话都有。我前两回听见也是直接怼,后来懒得管了。”
“这不是鸵鸟式的自我安慰,而是我真不在意。我背后听过很多恶意的中伤,他们越是说得难听,我反而越不在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天水看她。
“因为他们不过如此而已,不过如此而已。”梁巳说:“我身边但凡值得我尊重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会无意义的中伤和羞辱别人,不会在别人的头上拉屎。”
“我从前有一帮小姐妹,我无聊的时候就跟她们去唱 K 去酒吧,玩了大概有两个月,我就慢慢退出没再玩了。她们以为我傻白甜,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我不愿意让大家难堪。”
“我爸妈经常在饭桌上聊生意,聊他们接触的客户,聊哪些人行为是君子,聊哪些人行为是小人,我们听着听着自然也就会分辨了。我读书的时候并不招大人待见,我小姨她们私下说我有心眼,世故,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身上没有孩子该有的纯真。”
“后来我意识到并反省,并不是我世故,而是我早熟。我很早就学会了大人身上那一套,学会怎么察言观色,学着怎么讨好大人。而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运用从大人身上学来的这一套,难免与我年龄违和,所以才不讨大人喜欢。”
“我也不喜欢自己。我也觉得孩子身上应该有童真。可是反过来想,一个孩子过于早熟,恰好证明了这是父母的失职。”
李天水没接话,慢慢地陪着她边听边走。他知道梁巳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他只需要做好一个倾听者,让她把一些情绪抒发出来就行。
“人很容易被他人同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我跟你在一起情绪很平和,很容易感受到生活里的美好,而且你也总能激发我人性里良善的那一面。”
“有么?”李天水看她,“我都没察觉。”
“有啊。以前跟我姐吵架,我总觉得自己委屈,夜里躲回被窝里哭,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在家没什么话语权。但自从新疆回来,我慢慢学会了沟通,学着理性分析事情的对错,学着向我姐表达不满,也逐渐克服了我骨子里的怯懦。”梁巳缓缓地说:“我还是那个梁巳,但好像又不是那个梁巳。就像此刻心平气和同你聊天的我,是身体里的另一个内心丰盈的我。就是该怎么说呢……”
“你让我变得对自己更诚实,更勇敢,更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能看淡生活里的不如意,能无视他人的恶意,是一个我都没有察觉……更全新的自己。”
梁巳说是这么说,可她实际上远没有说出来的这么豁达。因为在回别墅的路上,她还是有些难过。
她清楚李天水不是轻易跟人动手的性格,他能主动动手,必定是那俩人说话太难听。她都能想象出来,那俩人说了啥。
就算她被人当面恶意中伤,心里除了膈应,不会有什么大反应,她确实能做到无视。但如果这话是当着李天水面说,她会介意,难堪,以及有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她之所以在李天水面前表现出不在意,是因为除了那样表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子快到别墅,收到条微信,李天水发的:我们刚忘记拥抱了。
接着又一条:我就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
梁巳靠边回他:你到家了?
李天水回:没呢。正回去的路上想到这件事,停下来给你说一声。
梁巳笑出声,回他:路上小心,晚安。
李天水回:晚安。
梁巳发动上车回小区,门口保安喊住她,说她的平衡车在门口放好几天了,有几只野猫往上拉了屎。
……
梁巳拎着又臭又骚的平衡车回家,直接扔后院,等明儿再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骑了。
回客厅正好看见梁明月从主卧出来,她朝梁巳嘘了声,示意楼上。
梁巳闻见主卧有哭声,小声问:“爸妈吵架了?”
“是小姨在哭。”
“小姨?她怎么了?”
“跟她儿媳妇闹矛盾了。”梁明月看她,“你是去哪了?”
“俺去约会了。”梁巳一脸甜蜜地拐着她胳膊。
梁明月烦她,先撇清关系,“我可没支持你们啊。别在爸妈面前拖我下水。”
“哎呀姐!”梁巳抱她腿不让她走,“你怎么这样啊!你明明已经同意……”
“我可没同意啊。”梁明月抽自己的腿,“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楼?”
梁巳不怕,仍然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朝她猛夸李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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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巳不怕,仍然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朝她猛夸李天水。她不止夸,还说受他影响,自己重新定义了什么是爱。爱——不需要表忠心。不需要向对方极力证明自己有多爱他。不像她早年,为了证明自己爱对方,会往身上纹纹身。
那边梁明月觉得好笑,“你们认识没三个月吧?”
“感觉有一辈子了。”
“不愧是写小说的。”
“这跟我写小说有啥关系?”
“因为你会过度美化跟臆想。”梁明月洗漱好躺床上,“他跟他前女友谈了好几年,才分手了三个月,立刻就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