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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阳,你真的能确保你身后的荆悬不再发疯、不再制造杀戮?
你和他九百多年未见,你们相识的时候他还是个人,可他现在已经是邪祟了,折阳
猫。折阳打断了布偶猫的话。
总是吊儿郎当没什么正经的布偶猫,此时格外严肃,猫眼深处藏着一丝担忧,不知它是在担忧自己,还是在担忧折阳。
我不敢保证。折阳说。
他抬起手,轻轻勾起荆悬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
荆悬从长了头到现在,和曾经没长头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看着他、跟着他。
但我相信他。折阳再次牵起荆悬的手,领着他走向了蜡烛屋。
临进门时,折阳微微侧头,说道:
况且,你又怎么确定,画像上的人一定是他?作下杀戮的一定是他?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谁又敢说确定?
布偶猫闭嘴,看着两个人走进去关上了门。
乐安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呵斥自己没出息。
猫,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老板,就算不信任白骨也要信任老板,况且白骨一直跟在老板身边,也没见出什么事啊乐安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实在忘不了温书清讲起属于那幅画的故事时,可怕的语气。
布偶猫总说白骨是极厄邪祟,她对极厄邪祟一直没什么概念,直到刚刚,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怖。
折阳关上了门,不让乐安和布偶猫看过来。
荆悬除了刚才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看,他走到哪里荆悬就跟到哪里,也不说话,似乎是习惯了当白骨时不会说话的情况。
折阳把那幅画收进柜子里,虽然他刚刚说画上的不一定是荆悬,可是他知道,那幅画上人穿的衣服,与他最后一次与荆悬见面时,荆悬身上的穿着一模一样,就连那把剑,都是一样的。
可他不信荆悬会无缘无故去杀人,还是杀了那么多人。
荆悬可以为了救烈战国都城百姓的命扔下他,又怎么会去杀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折阳拉着荆悬坐下,给他打理身后的长发。
他拿起剪刀想要剪短,指尖滑过荆悬顺滑的发丝,最终还是放下了剪刀,帮他把头发高高竖成一个马尾,甚至翻出了一个玉冠给荆悬戴上了。
若是忽略荆悬身上过于现代的衣服,只看头的话,折阳恍惚觉得他们回到了过去。
荆悬听话地坐着,折阳让怎么动就怎么动,折阳放下梳子,沉默地坐到荆悬旁边,缓缓地将头靠在了荆悬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杀人?他轻声问着。
荆悬垂眸看着折阳,深黑的眼眸映着折阳的身影,没有回答。
折阳伸手,慢慢摸索荆悬空荡荡的裤腿,如今荆悬只差腿脚就长全了,长全了就可以开始抵消罪孽了,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却突然出现了那幅画卷。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只手,指引着他们将过去掩藏的秘密一一翻找出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因果永远不会消失。
当夜,伞铺还算安静,偶有几只恶鬼路过,拍打了几下门窗就离开了。
折阳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翻出了寻灵盘,打算开始寻找下一个因果缘分。
一夜过去,乐安冷静了许多,虽然还是下意识站得离荆悬远了一点,可至少神情上已经恢复了正常。
布偶猫虽然总是将极厄邪祟挂在嘴边,可今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有故意躲着荆悬的意思,不知是胆子大还是心大。
折阳割破指尖,将指尖血抹在寻灵盘上,看着寻灵盘转动起来,慢慢停在了一个方向。
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折阳说道。
话落,他下意识地向一旁伸手,想要将指尖的血抹在荆悬的手背上。
他的血对于邪祟来说是大补也是瘾,会勾出心底最邪恶的渴望和欲念,折阳几次往荆悬身上抹血,与其说是怕浪费,不如说是试探。
荆悬每次吸收了折阳的血后,除了更加凝实的黑雾和几次在折阳身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几口,并没有真正伤害过折阳,所以折阳越来越有恃无恐。
他像是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试探着荆悬的底线,又像在引诱着荆悬做些什么,哪怕他总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情。
就像这次一样,折阳指尖刚刚要碰到荆悬的手背,荆悬突然避开了折阳。
折阳一愣,皱眉看他,就见荆悬握住了折阳的指尖,缓缓低头,将他的指尖和那滴血液吞入口中。
与曾经冷硬的牙齿不同,这一次包裹住折阳指尖的是一片微凉的软。
指尖的血液被荆悬吞了下去,末了还不忘安抚一下上面即将消失的伤口。
折阳第一次感到无措,他侧开头不去看,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你他想开口问,又不知能问些什么,是他每次主动往荆悬身上抹血的,荆悬这次主动张口去吃,好像又没什么错。
荆悬的唇还微微张着,似乎对折阳的指尖有些不舍,半晌他闭上嘴,又变成了平时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折阳转头去看荆悬,以前只能看到荆悬漆黑眼眶里的两点红光,这回直接对上了荆悬的一双黑眸,他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