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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谢临香嗔怪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样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我这位娇滴滴的表妹去做,襄王殿下情深义重,为他生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灵儿妹妹还等着奉子成婚呢!”
林江雪听不得她顶着这张脸,阴阳怪气的腔调,狠狠打了个寒战,转头又没心没肺地哈哈笑了起来。
她一笑,谢临香和织云也跟着笑起来,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谢临香放了手里的杯子,敛了眉目嘴角微勾。
怕是上一世就出过这种事了吧。
这辈子这场战争提前了,许多事情也跟着提前到来。如今擦亮了眼睛再看,上一世北境交战的这个时间……
那时候,自己顶着襄王妃的名头在阵前厮杀,同弟兄们在战地风餐露宿,在边关葬了自己的手足,为自己裹紧伤口又提枪上马。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后,这对男女你侬我侬,连孩子都有了。
谢临香冷哼一声。
如今欠她的,都该一件一件地还回来了。
那日之后,谢临香一直叫人注意着柳月灵的动向。只是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危机意识,就连买药都没有换一家,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也不知道上一次促成她和姜思南见面之后,襄王究竟给她吃了什么定心丸,让她安安心心地回了府,这许多时间,尚书府愣是也没有传出一点风声。
比起这边的动静,反而是北境战场的消息更先传回京城。
九皇子姜之恒治军严明,令行禁止。虽平鼎军并非他的直隶麾下军,但这一路上竟然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抵达边境便是虎狼之师。
平鼎军刚到辽远城,便从南线出其不意,雷厉风行解了辽远之围,救下了被困城中已经弹尽粮绝的林将军。
首战告捷,战报传回京城,满朝欢腾。
没想到平日里并不起眼的九皇子进了军中,竟还是一位将才。
朝野上下在讨论九皇子令人惊喜的时候,似乎都忘了这位皇子命格异常,曾遭人鄙夷,
当然更没人提起,九皇子当年师从靖勇侯,在校场上练功起早贪黑汗湿重衣的时候,他的兄弟们正在府中赏花逗鸟,听曲品茶。
与捷报一同发回京城的还有一封写给谢临香的书信。
九皇子在前线递回京城的东西都要过官兵的手,为了掩人耳目,这封信分两层,最外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的是:陈夕泽统领亲启。
同九皇子称兄道弟的陈统领收到信的时候一脸懵,还以为自家殿下哪根筋搭错了,兄弟手足的在外打仗就像是出个公差,哪里有过书信往来的?
陈夕泽表情复杂,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九皇子亲手封好的信封,捏着两根手指往里探过去,夹出来的一小沓竟然是另一个密封完好的信封。
上面还铁画银钩地写了五个极有风骨的大字:谢临香亲启。
于是乎,拆开了信封没有得到自家殿下一个墨点叮嘱照顾的陈夕泽,脸上的表情更加值得玩味了。
他拧着眉毛看着那几个隽秀的字体,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姜之恒这个见色忘义的当了工具人。
虽然但是,他也同时有些同情谢小姐。
鬼知道这个“谢小姐亲启”的信封里面会不会又装着一个信封,上面好模好样地写着“身边丫鬟亲启”?
思来想去,直接把信封交给谢明禹让他转交谢小姐吧,又怕这可怜孩子经受不住姐姐忽然生气的怒火。
算了,同是天涯工具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你我都是为了九殿下的爱情牵桥搭线的中间人,便由我亲自走一遭又如何?
于是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陈统领骑着马哒哒哒来到了靖勇侯府,没过任何人的手,毕恭毕敬双手奉上将信封递给了第二位工具人谢临香。
“谢小姐,这是九皇子来的信。”
谢临香当即愣了愣,一早就听说了捷报,没想到九皇子还辗转给自己写了信,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意。
正厅上,陈夕泽显然是没有当个尽职尽责,任务完成立马就走的送信人的自觉,掀起茶杯盖子吹了吹茶叶,就等着谢小姐撕开信封再把里面的信交给身边的小丫鬟。
到时候万一谢小姐觉得自己被耍了生气,自己还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责任。
谢临香左看右看,见陈夕泽四平八稳地坐着,心里疑惑着,还以为姜之恒又叮嘱了他什么话,叫他在她看完了信之后说之类的。
于是也没有多问,纤纤手指便拆开了薄薄的信封。
随着里面几张轻如蝉翼的信纸带出来的是一片风干了的绿色嫩叶,从叶片大小看,摘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枝头新芽。
坐在一旁的陈夕泽明显一愣,原本设想中的信封里再包一个信封的尴尬场面并没有出现,信封一开,被耍的只有他自己。
谢临香捡起叶子,展开信纸。
姜之恒的字遒劲有力,军中急行军又上阵杀敌,从这字里倒是见不到半分慌乱,有的只有同这铁画银钩一样的铮铮风骨。
信中道林将军已经救下,虽受了伤,但性命无虞,战地确实如盈盈所说的那样出现了一些死士,但因为早有准备,已经一一解决。
又说了些战地的情况,说自己无碍不必担心,最后寥寥数笔,解释了这片叶子的来源:
“离京路上,新芽已发,料想北境偏寒,便携一枝春意相伴,匀以同枝绿意,阿盈同享,念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