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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气得要伸手去拧她的脸,见她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又悻悻缩回了手,没好气地道:“你有没有良心,我一得知你生病,就从佟氏那里带走了太医来看你,如今她还病着在等呢。”
万柳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地道:“那可了不得,佟姐姐要是一病呜呼了怎么办,皇上快让太医正与院判去看看吧,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康熙瞪着她,想要骂她又舍不得,知道她心里有气,又放缓了语气,软声道:“说了别生气了,这样身子才好得快。眼见你的生辰快到了,我等着你好起来,能给你好好庆个生。”
万柳的生辰在正月,不过以前她也没有在意,康熙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她的生辰,今年居然突然提及,还真是难得。
“我年前见了你阿玛,一直在想着给他重新安排个差使。你先前在说拼爹,我也想让你有爹可以拼一拼。”
万柳呆住,片刻后好奇地问道:“那奴才阿玛怎么说?”
康熙斜着万柳,不悦地道:“你阿玛跟你一样爱躲懒,明明身子好得很,正当壮年居然就想着要致仕,说要回家颐养天年。
你懒也就算了,你阿玛可不能再懒下去,我准备给他升一升,让他好好当差。”
我去!
万柳在宫里只要不刺杀康熙太皇太后,她再作妖,也只顶多被悄无声息处置了。
若是拖尔弼被突然提拔起来,要是出了错或被人阴了,那就是一户口本的事。
万柳虽然没有与他们相处过,承了这具身体,她绝对不会撒手不管。
万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瞬间翻身爬了起来,她惊恐万分地看着康熙,气急败坏地道:“皇上,奴才就算有错,你就惩罚奴才好了,祸不及家人啊。”
康熙莫名其妙看着她,忙把她放回软垫上靠好,无奈地道:“给你阿玛升官你也不愿意?”
万柳连珠炮似的,直接轰了回去:“奴才说了,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皇上一下把奴才阿玛提上来,不是竖起一个大靶子,让背后的冷箭都嗖嗖嗖往他身上扎?
皇上就算再看着,可皇上那么忙,有几只眼睛能看清楚?奴才不懂官场上的事,可奴才却没那么傻,当官的人肚子肠子九曲十八拐,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
到时候皇上能怎么办,在国法律法面前,皇上敢说能保住奴才娘家?”
她直接扑进康熙怀里,揪着他衣襟摇晃:“不行不行,皇上也得给奴才阿玛他们一道免死免坐牢□□放的旨意。”
康熙被她晃得头晕,干脆搂紧她不许她动,“你少胡闹啊,哪有那样的旨意。”
万柳抽噎了几下,装作伤心欲绝地道:“怎么没有了,奴才书读得少,皇上也骗不了奴才。不是有丹书铁券吗,岳飞岳大人就有,只要他们不造反,就保他们衣食无忧。”
康熙被她胡搅蛮缠得没了脾气,笑着道:“你还知道岳飞,不过岳飞的下场可不算好。再说我能有那么蠢,让你阿玛直接做了大学士,入南书房行走。
他还是在工部当差,只把他调去老师南怀仁手下做事,老师不会打压人,他有什么本事,也不至于埋没了他。我既然想好了,难道还护不住他?”
万柳心道那可不一定。不过又想他是铁血帝王,不那么容易被大臣压制,他既然保证了,她放下了一半的心,没有再多说。
以免真戳到了他如月球表面坑坑洼洼的脸面,再多戳几个窟窿出来,她也伤眼睛。
她脑子一转,笑盈盈地问道:“那乌雅姐姐与其他姐姐的娘家人,皇上又准备给他们调到什么位置上去呀?”
康熙快被她气笑了,“你瞧你那小心眼,朝堂又不是善堂,哪能随便给差使。”
万柳点点头,拉长声音道:“那也是,她们不用拼爹。”
康熙脸黑了黑,神情古怪盯着她,好半晌后颓然倒在她身边,闷声道;“算了,由着你说吧。”
万柳八卦心顿起,戳了戳他,说道:“为什么算了呢,皇上说话说一半,做事怎么没见你做一半呢,每次都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她模仿得活灵活现,康熙被她逗得笑个不停,抓住她的手指道:“好了,你少作怪。不过,我说了你不许跳脚。”
万柳忙发誓:“奴才一言九鼎,说不跳脚就不跳脚。”
康熙这才慢吞吞说道:“一来,乌雅氏肚皮争气,二来,皇玛嬷说,乌雅氏蠢笨,不值得一提。”
万柳眼角抽了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蠢笨之人的杀伤力更大,只是他没机会亲身体会到而已。
雍正被她坑,她最喜欢的亲儿子十四,何尝也不是被她坑了。最后她连自己都坑了,早早没了,太后的威风都没有享受到。
这时秋月熬好药送了进来,康熙坐起身,指着炕桌说道:“你放着吧。”
秋月忙将药放在炕桌上退了出去,万柳闻着药味,打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
康熙端起了碗,跃跃欲试道:“你躺着,我来喂你。”
万柳理都不理他,试了试药温,然后一口气把整晚药喝得一滴不剩。
康熙直直看着她,递了清水给她漱口,关心地道:“苦不苦,要不要吃点蜜饯?”
万柳漱完口,摇摇头道:“苦倒不苦,就是气味难闻,忍一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