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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眯了眯眼睛,但是他还没有动作,那咆哮的男子便被人给围殴了,往宣传部旁边的衙门一送,这人就要进去吃几天的牢饭。
这些都是报童不关心的,他熟练且飞快的凑过去,趁着众人围殴之际,冲进去将报纸捡了回来。
然后躲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他能被选上报童,自然是努力的学习过认字的,于是便开始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终于在中间一行看见了。
交税基准:月入五两银子。
报童就大呼了一口气,他这般累死累活的赚银子,也不过是月入三钱银子罢了。五两银子,那该赚多少啊。
他将心放进肚子里去,这才有了心思继续卖报,且还会赚“外快”,将那张报纸给后面的人看,道:“要报纸吗?最新的官报。”
瞬间便被人花大价钱买了去,报童乐呵呵的将铜板塞袖子里去,大声的吆喝:“卖报,卖报——”
祝阿婆正好走到他的身边,笑着道:“小报童,给我一张报纸。”
报童也是有眼力见的,这些日子为了卖报纸,将万民大会的人都认了七七八八,尤其是祝阿婆这种三番两次登上报纸头条和封面的人,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他连忙报喜,“祝阿婆,你的议题过了,以后就有民政局了。”
祝阿婆就惊喜道:“你认得我啊?”
报童:“认得,认得。”
然后顿了顿,从脑海里拉了一句诗出来,“如今,天下谁人不识君?”
祝阿婆虽然买卖抠门,但对孩子,出手却一向大方,于是不仅从报童那里买了三份不同的报纸,还给了一串铜钱。
“拿去,买糖吃去吧。”
报童就道:“如今大旱,糖价又上去了,可不敢买了,不过谢祝阿婆赐喜银,小的回去会给家中的祖母,母亲,妹妹,让她们都沾沾阿婆的喜气。”
祝阿婆欢喜这孩子说话,还塞给他一块随身带的糖,然后快步的朝着家中走去。
宅子里,婉儿和徐北燕都在祝宅帮忙。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祝阿婆没回来之前,这些人就挤在了院子说民政局的事情,祝阿婆回来了,又围着祝阿婆问东问西,能被放进来的,自然是祝家的邻居,亲戚,所以祝阿婆也不赶,只笑呵呵说话。
然后便见一个妇人小声的跟祝阿婆道:“跟着你学磨豆腐的婉儿,就是那个孙凰,有人托我给她说媒,你要不要帮我牵线。”
祝阿婆就摇头,“她还小呢,随她自己去吧。”
那妇人就笑了,“还小呢?十七八岁了吧?她那事……即便如今成了名人,也是……那么个身子,被人糟蹋了的,别管是不是议题赢了还是输了,到底不是清白之身,如今有个不错的看上她,你作为她的师父,好歹管教管教她,让她别挑。”
祝阿婆便欢喜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从头凉到尾,心开始紧缩,整个人脸色铁青,青筋暴起。
“滚——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祝阿婆一嗓子,将在里面说笑的人吼得吓了一跳,也将在厨房里烧水烧茶的徐北燕和婉儿也惊住了,放下手上的擀面杖和烧火棍就往外面走。
只见祝阿婆指着一妇人骂道:“你个烂货,给你三分颜面你还想开染坊?可去你的吧。”
那妇人被众目睽睽之下看着,心中难堪,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但最终还是憋气不过,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倒是做了驴肝肺。
她也气极,道:“祝婆子,我看是你的脸大如盆,不过是做了个万民代表,就飘了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做错了什么,要遭受你如此谩骂?大家来评评理。”
她呸了一句,“我好心好意给婉儿做媒,她却好,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
婉儿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即便众人随着妇人的目光看过来,她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或者笑,只是静静的看着妇人,情绪始终平静。
那妇人被她看的心中一慌,倒是觉得自己竟然被各小丫头看怔了,实在是没用,于是便大声道:“我要说给她的,是我的侄儿,那孩子自小便是体面人,是做木工活的,家中也是有财有势,怎么,配不上她一个姑娘家却没有清白身子的?”
祝阿婆大怒,骂道:“滚,滚,我家婉儿我自己管,要你在这边说天说地王八念经,滚!”
那妇人也彻底的气恼了,道:“你们来瞧瞧,如今一个破瓜倒是讲究起来了,一个穷苦人家奴婢出身的,被人强了身子,不去自己了断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大肆张扬,你也就是无父无母,不然早就要被家里人一根绳子吊死以示忠贞了,否则家里的姐儿怎么嫁的出去——”
“啪——”
徐北燕不知道何时上前,将妇人一巴掌甩出去,甩得她牙齿掉了一颗,这下子便不得了了,妇人要冲上前来打人,徐北燕捞起一把椅子就往妇人头上轮。
一时间乱了套,就连婉儿自己,也撸起袖子上前打架,好好一场庆功宴,便成了如此场面。
等好不容易场面控制住,众人离去,徐北燕,祝阿婆和婉儿的头发都已经散了,祝阿婆的儿媳妇正在杂货铺里做事呢,听见有人说她家里打起来了,连忙赶回来,看见的便是三人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脏兮兮的,怔住一瞬后笑着道:“你们都多大年纪的人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