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固然可以任性地挥舞他的利爪,折下玫瑰
原来……这位殿下对她的所作所为,居然心如明镜。
被拆穿内心的莉兹在起初短暂的惊讶过后,陷入了迷茫。
谋取利益?
不是的,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尽力维护雪莱的一切不受损害而已。
莉兹固然是愿意为此做出一些牺牲,但她也是有底线的。
容忍范围之内,她乐意陪着他玩,任由王储殿下摆布。而现在拉斐尔索求的,却明显逾越了。
莉兹今年二十一岁,与雪莱成婚叁年。
在这个人类少女普遍十四五岁出嫁的年代,已经算是晚婚。
年轻的伯爵夫人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终于意识到,在这群吸血鬼眼里,不,落到人类贵族眼里也是一样,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总之,自己心里预设的底线,大概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吧。
这么看来,她的确是个吝啬鬼。
倒是难为拉斐尔这样一个站立在权贵之巅的叁百岁血族,俯就身段陪她玩这么久的幼稚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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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少女抬起眼睑,“您其实不必……再陪我这个吝啬鬼玩游戏了。”
“游戏?”
王储殿下冷笑一声。
他的小玫瑰如此天真。
咫尺之间,少女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如同清泉与晨露,青年胸中燃烧的怒火暂歇。
“亲爱的莉兹,你知道吗?”
拉斐尔挑起了少女的一绺秀发,在掌间把玩着。
“对于血族来说,吸血是比做爱更亲密的事情。”
莉兹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两朵红晕,不知是出于羞赧还是愠怒。
但最终,她只是颤抖着,用一种尽量平静的口吻,重复了自己的观点:
“所以我说了,给您吸我的血……”
“请停下您的诡辩。”
拉斐尔看了她一眼,冷声打断莉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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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储殿下在不笑的时候,眼神带着天然的冷淡与疏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即使拉斐尔的原意并非如此。
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骄傲,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外显的形式就是环绕于青年周身,不可直视的气场。
迄今为止,拉斐尔在莉兹面前展现出来的所有模样,都是刻意经过收敛和隐忍的。
可惜他的小玫瑰不懂。
他也不愿意迫使她懂得。
狮子固然可以任性地挥舞他的利爪,折下玫瑰。
前提是,他不介意她的凋零。
拉斐尔介意。
他在意他的玫瑰,在意到不能够再在意了。
所以他不敢承受,甚至不敢想象,放纵自己本能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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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平时,我很乐意与您探讨这些话题。”王储殿下深呼吸一口气,松了松领口,“但是,眼下这样与您共度的曼妙时刻太难得了,太美好了,我不想将它浪费在无意义的辩论上。”
莉兹气极,浑身都在战栗。
他说的难得与美好,竟然是指将她一个有夫之妇掳到自己的卧室,压在身下么。
她用一种仿佛从未认识过他的眼神,愤怒地瞪着面前的青年:
“我从来不知道,王储殿下竟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
在心爱少女的鄙厌目光里,血族不会跳动的心脏仿佛遭受着严酷的鞭笞之刑。
拉斐尔叹息一声,艰难地开口,怀了些许歉意,更多的却是不甘:
“莉兹,亲爱的莉兹,对不起,只是我真的忍了太久了。”
从未有这样的存在,需要王储殿下付出如此巨大的温柔耐心与小意忍让。
然而人类少女对于这份与众不同的恩泽与宠爱,只是轻蔑地撇过了脸。
拉斐尔一退再退,终于退到了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