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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鱼三两口把面吃完,“好了,我吃完了,妈,既然大家想看,你拿出来吧!”
张喜梅应了声,去了里屋,那信被她小心翼翼的压在铺盖下面,每晚睡觉之前都要看一眼才能放心,人家都说了,这次高考,参加的有几百万人,最后录取的才二十多万人,这可是能改变小鱼命运的东西,可不能大意。
她把信封交给余小鱼,又拿来了剪刀,“小心点,顺着边边剪,别剪到里面的纸了!”
余小鱼明白余妈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剪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折纸,薄薄的一张,跟后世漂亮的通知书截然不同,名字都还是手写的。
张喜梅也是第一次看到信里的纸,她还特意戴上眼镜,仔仔细细的读着,“首都中医院大学录取通知书,余小鱼同学,经批准你入我校中医系中药制药专业学习,请于1978年2月27至2月28日凭此通知书到我校报到!”
“中医制药!以后出来了是不是在中药房当中医?”
“你傻啊,小鱼都是白桦堂药厂的厂长了,怎么会去中药房当中医。”
“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这学的挺好的,小鱼,你可要好好学,以后你爸妈身体有个不适什么的,你都能提前发现,早治早好!”
“呸呸呸,你咋说话的,你这不是在咒人家,可不能这么说,得说,小鱼,你可要好好学,以后能报效祖国,我们邻里邻居也能跟着沾光!哎呦,喜梅,我可真是羡慕死你了,孩子们各个都有出息,家里也和睦,只要老家那边不来闹,那简直幸福死了!”
“可不是嘛,就我身边参加高考的,考上的可没几个,小鱼去了首都,那儿的大学肯定是最好的,以后我走出去可有的说了,我们那个院里的小姑娘,可牛了,又能当厂长,又能考大学,先前儿当采购员也是一流,太厉害了!”
张喜梅笑了笑,嘴里应承着,也在说她们家孩子有多好。
每个人都摸了遍通知书,又说了会儿别的话,这才满足的走了,回去的路上还在说余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有出息。
张喜梅送完她们,余建成接笙笙也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回屋第一句就是,“信拆了?”
眼睛径直的往桌上瞄。
余小鱼把信递给他,又招呼笙笙过来,让他坐旁边,跟他聊天。
余建成反复的看着上面的字,一遍又一遍,字很短,但感觉很深刻,终于,他把通知书小心翼翼的放回信封,抬头看着余小鱼,“小鱼,你辛苦了!”
别人都说他家小鱼多么厉害,能考上大学,他们说一嘴的事,不知道小鱼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把所有的事都做的这么好,她肯定暗地里很努力,很辛苦。
余小鱼看到他眼里的疼惜,鼻子瞬间酸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爸,你别这样,我不辛苦,做我喜欢的,想做的事,我很开心,不会觉得辛苦!”
她自立惯了,从来到这里,她依然用她原本的年龄来做事,在她看来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余爸余妈的眼里,她是被迫成长的,承受了很多。
其实,辛苦可能是有,但因为是自己喜欢的,甘之如饴!
余建成听了这话,欣慰的点点头,果然是在外面待久了,眼界高,看的远,“好孩子,你说的没错,笙笙,你也要向姐姐学习,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努力!姐姐就是你的榜样!”
余小鱼拍了拍笙笙的肩膀,替他说话,“咱们笙笙有自己的路要走,对不对,姐姐也只是千万人中奔向自己目标中的一个,笙笙都明白的!”
余笙肯定的点点头,看着大家认真的说道:“我也会上大学,也会做自己喜欢的事!”
灯光照的笙笙眼里亮亮的,余小鱼看在眼里,虽然长时间没见面,但笙笙身上的气质不浮不躁,看来是真的有在练字。
余建成看到这一幕,心里暖的很,拍了拍大腿,起身说道:“喜梅,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做几个下酒菜,咱们喝点!”
张喜梅笑着应了,起身去做饭,余小鱼趁机找了机会出去,小声问道:“妈,老家,又来过了?”
她可没忘了方才邻居大姨说的话。
张喜梅正在擦锅,听到这个动作停了,叹了口气,“余华华生第二胎了,还是个女儿,夫家很不高兴,他们想让我们去吃孩子的满月酒,给她壮壮面子。你爸没去,我去的,哪有啥满月酒,糖都还是杨菊带去的,饭更是一口没吃,我听不得那人满嘴脏话,提前回来了。你爸说,以后这种事,让我也别去了,没必要!”
余华华两年前就被赵西凤以50块钱的彩礼许给了隔壁村的鳏夫,那鳏夫有个女儿,原本以为娶了余华华能有个儿子,第一胎是女儿,那鳏夫特别不高兴,杨菊跟余建国说了好些话,又拎了好多礼物,才让那鳏夫对余华华好点。
这次又生了女儿,那鳏夫直言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个不会生儿子的笨婆娘,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赵西凤,如今还是没儿子,索性露出了真面孔,不是打就是骂,杨菊去过几次,可那无赖直接说让她赔50块钱,把余华华跟那俩小的都带走,气的杨菊一回去就病了,躺在床上头疼的厉害。
赵西凤在余家村也因此被人十分看不上,她家住的可是村里最好的房子,干的却是最恶心人的事,有好多家都直接跟他们断了人情往来,直言以后没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