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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个,能任由别人欺负的平民。
“……你是四妹,翠翠吗?”
一个纤细病弱的姑娘被人扶着,慢慢走进病房。
听到翠翠二字,冯云之心里怄得不得了。
也就只有贱民才会取这么土气的名字。
她面无表情,眼睑垂下挡住眼底的嫌恶,过了一会她佯装自己被对方的相貌震住了的单纯模样,笑道:“……嗯,我是翠翠,三姐你长得真好看。”
洪玉巧内敛地扯了扯嘴角,慢吞吞走到病床前,仅仅是爬上床的动作都需要护士搀扶着,便只是朝冯云之笑了笑,没再说话。
冯云之心里却在想——
她愿意放低身段理会她,这洪玉巧竟如此不识好歹,也不顺着她接话,活该是个短命的病秧子。
但她还想着从洪玉巧嘴里套取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
她有种预感,宿淼可能跟她一样,也来到了这里。
一想到宿淼敢反抗她,害她从国公府小姐变成了一个粗鄙妇人的女儿,她就恨!
所以,她要报复!
如果能找到宿淼,她一定要把碎尸万段;找不到的话,她就得好好谋算谋算,怎么才能在这里继续活下去,活得跟从前一样。
有了目标,冯云之再是想把这些见过她窘态的人杀掉,也只能忍着。
此时此刻她忘了,以她眼前的处境也不能不忍。
毕竟地图都换了,她那些害人的招数在这里可能会水土不服呢。
没有助纣为虐的婢女奴仆,也没有精通下毒的麼麼当辅助,更没有一个可以帮她掩饰罪行的爹,冯云之立马从伤人的老虎变成了无能狂怒的废物。
“三姐,我刚从小地方来,你能跟我说说家里的情况,还有这里的人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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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之的卧薪尝胆宿淼自然不晓得。
她终于出月子了。
宿妈还想让她坐双月子,说是她伤了元气得好生养着。宿淼坚决不肯。
开玩笑,这天还热着呢,一个月不能洗头只能用温水擦澡的日子快要把她逼疯了。
每天醒来,闻到身上那淡淡的酸味她就嫌弃得想一死了之,还有那油到粘成一块的头发自己都不敢摸,想想就yue。
所以,一解禁宿淼抱着衣服立马跑进了浴室。
头发搓了一遍又一遍,冲了五六次泡沫,她终于觉得清爽了点。
洗澡更是耗时长久,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浑身皮肤被搓到通红,才心满意足地出来了。
“呐,赶紧躺下,从今天开始,每天得敷两次生姜,这样肚子上的疤痕才能祛掉。”
杜金生拿着一碟切成薄片的生姜走过来。
宿淼瞅了眼,半信半疑:“杜姨,这个能行吗?”
杜金生:“行,咋不行,别人试过的土方子。”
女人都爱美,宿淼尤甚。
听到确定的答案后,她立刻乖乖躺平了。
杜金生先拿出一片生姜在腹部的疤痕上擦了擦,然后将姜片平整的贴在疤痕上,约莫三分钟后,她又换了一片,这样大概做了三到四遍,她才停手。
“还好你听话,该忌口的忌了,伤口也没挠过,这疤痕才没有特别明显。咱们先擦一阵子,等伤口彻底愈合好了再进行下一步按摩,过不了多久,这刀口不细瞧的话,就看不出来了。”
宿淼眼含期盼:“那太好了。”
这道疤痕有手指那般长,横亘在小腹上着实丑陋,能去掉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到了中午吃饭前,柳玉绣和吴红玉、以及凑热闹的酸一道来了文化巷。她们算准了宿淼出月子的日子,特意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门铃响了后,袁阿姨赶紧迎了出去。
“宿太太,你们来了。”
柳玉绣不太自在:“喊我柳同志就好。”
时下确实有不少保姆喊雇主先生、太太,但柳玉绣还是听不惯。
什么什么太太轻易让她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眼前还总是闪出那风声鹤唳的十年光景。
袁阿姨从善如流:“好,以后我就叫你柳同志。”
“这才对。”柳玉绣舒了口气,乐呵呵地笑道。
不用袁阿姨带路,柳玉绣三人边聊边朝的小洋楼走,她刚踏进门,宿淼就看到她们了,霎时喜笑颜开:“妈,你们怎么还特地跑一趟啊?”
柳玉绣瞥了她半干的长发一眼,没好气道:“你真是一分钟也不能拖!小乖呢,在哪个屋,我看看她去。”
宿安还没见过小乖,实在好奇小丫头长得像谁:“我也是专程来看你闺女的。”
宿淼指了指卧室,“跟个小猪一样,每天只有喝奶时醒着。”
柳玉绣三人到屋里看宝宝。
宿淼则去了一楼闲置的那间屋,拖出半人高的麻布袋,里头是给宿安带的纸尿裤,这玩意儿轻巧,看着一大包,实际上没多少重量。
宿淼拎着这一大袋放在宿安面前:“给,你要的东西。”
宿安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喜道:“啊,还真的有啊,太好了!我实在不想给俏俏洗尿布了。”
宿淼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你不知道?
装!
柳玉绣见她俩关系空前和谐倍感惊奇,对这个拉近两人关系的东西更是好奇不已,问:“这是什么,跟尿布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