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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香雪居,委实太过热闹了些,先是有不记打的色鬼穆骊,主动登门,后来,武痴裴明霜,竟也一反常态地往这儿跑。穆骁没办法,只能一路潜随至东市,在命人制造了一点躁|乱后,趁乱将顾琳琅,隐秘地勾入他的怀中。
多日未见,穆骁心里真是想她想得很。他背靠着房门,紧搂着怀中佳人,看她震惊地面色发白,脸颊肌|肤越发莹润如玉,似是上好的甜白釉,素如积雪,细腻甜净,又似滑嫩凝脂,吹弹可破,真真是可人极了,令他看着看着,心中不由愈发意动,真想低下头去,细细地亲上这雪腻温香。
只,尽管心中颇想,穆骁仍是直着身子、暂没动作。需在顾琳琅面前,保持“高姿态”的他,希望顾琳琅这女子,能像当年在香雪居时,主动对他示好,主动献吻及至献身。
他暂忍着心念,没低头尽情吻她美丽的脸颊,只一边欣赏着她的柔美容颜,一边不由将手臂箍得更紧,令她与他靠得更近,冷沉着神色问道:“夫人为何要搬到香雪居?是嫌朕之前赐下的府宅,有什么不好吗?”
被迫紧贴在穆骁身前的琳琅,两只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她骇到脑中乱哄哄的,又是想流光榭辱她之人可能是穆骁,又是想穆骁竟真对她有欲念,又是被这当下这可怕处境,惊吓到心神大乱,根本没听清穆骁在问她什么,只一边极力低头,避开穆骁的骇人注视,一边颤着声道:“陛……陛下,这样不妥……”
美丽的容颜,一低再低,就快看不着了。感到不满的穆骁,一手托住顾琳琅的下颌,令她不得不直直仰面望他,并沉声问道:“哪里不妥?”
这样霸道的动作,令琳琅与穆骁那张可怕的面庞,几乎仅有数寸之遥。琳琅惊惧地想垂目后退,可箍在她腰间的手、托她下颌的手,皆坚如铁钳,她就像正被凶猛野兽,钳制在利爪之下,纵拼尽全力,也挣脱不了分毫。
这样似曾相识的可怕感觉,令琳琅联想起流光榭的可怕夜晚,脑海中也忽然闪现出一些,本已记不清的相关记忆。
……是他……真是他穆骁!!
终于看清那夜那人真面目的琳琅,面对眼前这张虚伪好色的脸庞,惊恨得几能将一口银牙咬碎。
怒恨与惊骇,如潮水冲涌着她的心,琳琅强忍下心中种种,极力镇定些道:“……陛下是晋朝天子,而我……我是晋朝长乐公之妻,于陛下来说,是臣妇……陛下既为人君,当礼义为先,以作天下表率,怎能与一臣妇,如此……如此亲密……”
女子因言语而翕动着的朱唇,色泽嫣然,吐气如兰,美好得像是在引诱人深深吻下,可说出的话语,却十分不合时宜,像一盆凉水,浇在人心火上,颇不动听。
尽管心念蠢蠢欲动,叫嚣着告诉他,只要稍一低首,就可俯就软玉温香。但穆骁心中更加清楚,主动的顾琳琅,享用起来,才更加美味,那是真正的人间至乐之事,蚀|骨销|魂,如临仙境。
他自然不信,当年主动诱他的顾琳琅,现在真这么讲礼义道德,只当她又在故作姿态地装矜持罢了。
从前,明明是个春心荡漾、不甘寂寞的空虚小姐,却要凹出一副清雅知书的大家闺秀形象。而现在,明明虚荣重欲、颇想通过攀高枝来改善现下处境,却又凹起了贞良淑德的贤妇形象,真是一如既往地虚伪造作。
……虽虚伪造作,但这份造作,由她造作起来,却与旁人不同,隐隐透着点……别样的可爱……
穆骁对顾琳琅的推拒,几是当成情|趣看了,反正今日时间还有不少,他可以和她慢慢地享受二人时光,可以颇有耐心看她再矜持几个时辰,等着她这猎物,一步步地主动走进他的笼中。
怀中人此刻,既矫揉造作地不让他抱,穆骁就暂不紧紧抱着了。他扫看向这间杂货铺,见店内,唯一处高高柜台可坐,便一把将顾琳琅打横抱起,向那柜台走去。
琳琅本就惊恐万分,此刻突然被穆骁打横抱起,登时唬得魂魄欲散。她以为穆骁要似流光榭那夜肆意欺辱她,刚被放到柜台上,就骇得要往下跳,只是才一动作,就被穆骁一把按住道:“别动,小心摔着!”
因为着急按住要往下跳的顾琳琅,本来站在她旁边的穆骁,这下挪站的位置,有点微妙了。他正微妙着,见没法往下跳了的顾琳琅,又神色惊惶地直往后退,担心她会摔跌到柜台后头,忙伸手紧紧搂住她腰,不让她向后退,于是这份微妙,就变得更加微妙了。
已是大下午的时候了,暮春暖阳,尽情暄晒着将要入夏的微炽热意,一道道澄金灿烂的光束,透过门板上的雕花镂纹,照入室内,无数细小的飞尘,在光束中上下飞舞。
一门之隔,室内人影僵寂,唯光尘无声飞浮,静得针落可闻,而室外,人流如川,车马喧嚷,摊贩的叫卖声、游人的说笑声、远处楼台的歌舞声,嘈杂交融在一处,正是人间烟火无尽,红尘三千正嚣。
暖阳暄晒的沉寂中,外头的那些嘈杂喧嚷,像是俱跑到了穆骁心里,他正难以自抑地脸热心也热时,见顾琳琅也同样脸热了起来,那张原本莹白如玉的面庞,此刻血气尽往上涌,像是正羞愤欲死,眼看着眼圈儿都要憋红了。
看顾琳琅表演贞洁烈妇如此卖力,穆骁想了一想后,继续压制心头欲念,配合地挪开了身子,只一只手,仍紧紧箍着她腰,以防她戏太多真往下跳,不慎将自己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