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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隙离着老远都觉得耳朵有点吵,他好像感受到了人类遗传的伟大,这此起彼伏的三重奏,不愧是一家人。
那位穿着牡丹裙子的女性应该就是贺溧溧的母亲,她搂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痛哭着,亲吻着他的头顶。
看得时隙有点眼热,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为何物,自然成精的妖族没有权利拥有这些奢侈的东西。
虽然很感动,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贺溧溧头顶的那个位置应该还有暴躁的鸟儿留下的排泄物吧。
原来母爱可以战胜污浊么,时隙觉得自己又了解一点现在的人类了。
吵闹的声音大同小异,时隙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远处那个四只圆脚的大铁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这是什么???
他没有感受到生命的气息,那就是个工具咯。
干什么用的???呜哇呜哇的叫得可真难听。
时隙不敢贸然行动,悄咪咪的离开了人群。那边五个犯了错的孩子,终于接受完了来自父母和警方的双重关怀教育。
心细的女孩子终于发现少了什么,苍菲东张西望没有找到,开口问:“时隙呢?你们看到他了吗?”
另外几个人动作一顿,显然她们都忘记了。不知名的同学好奇的问:“时隙是谁??”
“就是带我们下山的人”
“没看什么人啊,就只有你们五个出来了”
“……”
这话里的信息有点诡异。片刻后,贺溧溧放低声音带着气声神秘道:“你们说,他不会是…………”
贺溧溧话还没说完,后背啪的就被拍了一巴掌:“是什么是!人家可能从别的路走了”
有时候吧,父母的爱完全不影响他们打人的力道!贺爸爸揉了揉有点疼的手,真是的!什么倒霉孩子,瞎说什么呢。
怪吓人的嘞!
贺爸爸拢了拢身上的短袖,企图把它变成一个外套包裹住虽然高大强壮但胆小无助的自己。不过效果甚微,泡面不可能凭空变成满汉全席,短袖当然也变不成厚实外套。
这个时候老婆的存在就尤为重要了,贺爸爸搂紧了自己媳妇。贺妈妈显然很懂,反手就是一个拥抱,毕竟身上的裙子……它也变不成大衣。
周围的众人:???
这么恩爱的么???
是我尔等凡人愚昧了,不懂中年夫妻的爱情。
悄咪咪溜走的时隙不知道自己让一对中年夫妻的感情更上了一层楼,他沿着小路下了山。
这个时候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是万物要苏醒的前兆。接近那个大铁怪的时候,时隙怂兮兮的一步三回头,好在这个东西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经过农家乐的时候,时隙往里面看一好几眼,是什么东西这么香?而且这个房子也好漂亮啊,他记得以前人类明明住的是那种草木堆的房子,稍微大点的风都能吹倒,现在已经变成他要仰着脑袋才能看到顶的高度。
可真厉害!
时隙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俊俏的贼。走到大路上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目光还是狭窄了点,这大铁怪怎么到处都是。不同的就是叫声跟形状不一样,跑得都挺快。
时隙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这一晃就是好几天。
这天晚上,凌晨一点钟,时隙来到了一个开放的公园。
这几天,他从这个城市的西边走到了东边,逛完了半个城市的面积。时隙坐在椅子上,这就是他今晚休息的地方了。
“唉……”,第十一次叹气。
几天的时间,他了解了不少现在的世界。人类的数量多到让他数不过来,他一个妖族都没看到,遍地的人,当然还有人类所说的……鬼。
时隙伤心极了,坐在椅子上双腿蜷缩,纤细的胳膊附在小腿上,抱紧孤独的自己。难道大战的时候妖族都灭绝了吗?
那神族呢?魔族呢?都没有了吗?
时隙低着头,脑袋埋进臂弯,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身上环绕着一种世界如此之大却没我落脚之处的沧桑。微微卷的闷青色短发紧跟主人的步伐一起耷拉着。
远处一个流浪汉盯着时隙看了好一会,目光太过炙热还带着恶意。时隙抬头坦然迎着那恶意的目光,湿漉漉的眼眶奶凶奶凶。
看什么看呢。
他没钱。
是啊,他不仅没找到同族,他还没有……钱。
流浪汉手里拿着一个馒头,那也是时隙现在不配拥有的。
在没有灵气的世界,原来妖族也会饿。这是时隙这几天才知道的事情,土壤和空气中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维持日常的消耗了。
他……
真的好饿啊!!!可是他没有钱!人类的食物都是要钱的,不给钱会被抓起来。
流浪汉盯着时隙,时隙盯着流浪汉手里的馒头。目光一个赛一个的炙热。
最后……
流浪汉走了,可能是怕自己折了夫人还陪了馒头。时隙又耷拉着脑袋坐会了椅子上。馒头走了,怎么就走了呢。
他原本还想着要是这个人攻击他,他就可以趁机抢个馒头了。反正不是他先动的手。
在之前妖界就是这样,打赢的人可以拥有战利品,这是大家约定成俗的事情,人类世界应该也是这样吧。馒头可是个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