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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了一杯酒,起身朝蒲世子拱拱手,“第一杯。”
一口喝干,沈嘉继续第二杯,第三杯,然后给蒲世子亮了底,三杯白酒约等于三两,沈嘉酒量再好也觉得头发晕了,为了避免蒲世子继续找碴,他手一松,杯子落地,紧跟着人也轰然倒地。
“沈大人……”一群人惊唿出声,曲大人忙招唿两位年轻的官员把沈嘉扶起来,发现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蒲世子舔了下嘴唇,心想:晕了也好,带回去作弄一番,等明天他醒来已经尘埃落定,想来这种事他也没办法说出去。
“不如我送沈大人回去吧?”蒲世子一副热心肠地说。
曲大人哪敢让他把人带走,这蒲世子不仅风评不好,据说还有些癖好,死在他床上的男女不知多少,沈嘉这么个大好青年,可不敢被他祸害了。
“咳,还是不必了,下官会送他回去的。”曲大人顶着压力说。
蒲世子瞪了他一眼,到底也顾忌着这么多官员在场,反正人他已经认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沈嘉直到被人抬到马车上才睁开眼睛,眼底浓浓的冷意,看来那蒲坤鹏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当晚,御书房里,赵璋听完暗卫的汇报沉默了一会儿,蒲坤鹏是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要不是母后一直维护蒲家,他早把这畜牲碎尸万段了。
暗卫汇报完就退下了,杜富成仔细辨别着皇帝的表情,试探着问:“皇上,是否要老奴去警告蒲世子一番?”
赵璋神色莫辨,良久才说:“对这种渣滓,警告是没有用的。”
赵璋早就想清算蒲家的,不过太后还在,阻力太大,搞不好母子离心,反而会坏了他的计划,蒲家且容他再多风光几年。
不过蒲坤鹏敢觊觎沈嘉,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平静地吩咐杜总管:“连夜拟一道圣旨,封蒲坤鹏为督军大使,替朕巡边,犒赏三军,让他接旨后立即出发,不得耽搁。”
杜总管诧异地问:“可是把他放出去,您不怕他祸害三军吗?”
“那也得他有命抵达边境。”赵璋冷酷地说。
沈嘉一夜好梦,并不知道他潜在的威胁被赵璋解决了,第二天去上衙,听同僚说起这事还觉得诧异,这也太巧了,不过他没多想,蒲世子代天子巡边可是大荣誉,别人想都想不来的,肯定是蒲家替他争取来的。
曲大人安心地说:“走了也好,这一去肯定要一年半载,沈嘉你也尽可能外调吧,那纨绔有太后撑腰,向来是为所欲为的。”
沈嘉原本就想外调,倒也不觉得吃亏,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想就可以的,皇帝那关可不好过。
他又听曲大人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你如果想好了要外调,就去找吏部李侍郎,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只要不是太抢手的地方应该都能帮你调度,不过虽然有人情,你最好再准备一千两孝敬,李侍郎这人……”
沈嘉急忙说:“我不能用您的人情,您家子孙以后也是要入仕的,这么难得的机会就给您儿孙吧,下官会找门路的。”毕竟无亲无故的,沈嘉不敢要这种人情,人情债最难还了。
而且他没告诉曲大人,他能否外调一个吏部侍郎可能还真做不了主,赵璋肯定是要过问的,不过也可能对方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他离开了赵璋应该更轻松,不用时不时想起有个得罪过他的人。
第二十三章 蒲世子之死
一道宫墙就像是一道沟壑阻隔了沈嘉和赵璋,明明两人距离并不远,但只要赵璋不传召,他就无法进入那扇宫门。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沈嘉几乎要将蒲坤鹏忘了,却在这一天突然听到了他的噩耗,代天子巡边是美差,而且非身份贵重者还没资格担任,蒲世子出京那天,不仅宫中太后派人送行,满朝文武有不少都到城门口亲送,阵势之大竟然丝毫不比大军出征。
而蒲世子也不是孤身上路的,他带着两千御林军和五百家将,押送着一百车皇帝赏赐给三军的礼品上路,声势浩荡,沿途官员无不精心接待。
一个月的时间,按理蒲坤鹏早该抵达边境了,可一路上他耽于享乐,逢宴比赴,还手下了十几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每天赶路的时间竟然不到四个时辰。
也因为这样,但蒲坤鹏的噩耗传来时,满朝文武替他说话的官员很少,甚至御史台还连连参了他好几本,说他尸位素餐、贪污受贿,愧对皇上的重用。
早朝上,蒲国公哭成了泪人,捶着地板喊道:“皇上啊!您一定要为我那可怜的孙儿做主啊!我蒲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这匪徒是要断了我蒲家的香火啊!”
皇帝没说话,正低头看陕西都指挥使上奏的奏折,是关于蒲世子遇害一事的交代。
礼部尚书楚荣威最看不惯蒲家的作风,冷哼道:“国公大人先不急着哭,蒲世子遇害确实令人心痛,但他为什么会遇害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他还耽误了皇上的大事,若是换成别人,定个渎职的罪名都算轻的。”
“楚荣威,你什么意思?”蒲国公跪在大殿上,泪痕还未消散,指着楚荣威骂道:“死的不是你亲孙子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人死为大,不管我孙儿有何过错,那也该由皇上定论,哪轮到你礼部来判案?”
“够了!”皇帝将奏折丢下来,砸在蒲国公面前,冷声说:“外祖父不如先看看这份奏报,世子一路骄奢淫逸,耽误行程也就罢了,居然在当地强抢名女,因对方父母阻拦,竟然让蒲家家将当众打死了那女子的双亲,那女子被他强行掠入府中,意图侵犯,最后被对方杀死在床上,如此清晰明了的案由,就不要怪到匪徒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