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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嬿婉点头说:“婶娘放心,我知道的,只是娘娘寂寞时偶尔去陪她说说话。”
“那也是应该的,等明年这会儿,说不定你也怀胎了,这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可就忙碌起来了,趁现在还能走动就多走动走动。”
提到子嗣,柳嬿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沈老夫人这么慈爱,她很喜欢,可她注定不可能给她生孙儿孙女,以后要怎么办?
沈母只当她害羞,毕竟还未成亲,说这个确实不好,于是转移话题说:“听说长安的上元节格外热闹,还有好看的花灯,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赏灯可好?”
柳嬿婉忙点头:“这是自然,到时候我命人来接婶娘,您来长安还未出去逛过吧,不如我们明日出去逛逛?”
“那感情好,我也正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这男人过日子就是不够细心,家里缺了不少东西。”
柳嬿婉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又一起打了叶子牌,直到天黑了才回府。
她的贴身侍女见她郁郁寡欢,以为她在担心沈大人,笑着说:“县主这是望眼欲穿了吧?沈老夫人性情真好,有这样的婆婆,您嫁过去肯定能过的很好。”
柳嬿婉自嘲地笑笑,她不过就是给沈嘉打掩护的,等哪天沈老夫人知道真相了,也就不可能喜欢她了,说不定不等真相曝光,她就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嫌弃了。
沈老夫人也在与丈夫说:“这县主真是温婉大方,起初听说她是皇上后宫的美人,我还嫌弃来着,见过人才知道是这么出色的女子,换成我们自己找,可找不到这样的。”
“柳家曾经可是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女孩肯定不会差,这桩亲事确实是我儿高攀了,你明日与她出去多买些女孩子喜欢的布料首饰送给她,咱们家不兴苛待儿媳那一套。”
“这还用你说,她可是县主,按理我见着她还要行礼呢,哪敢蹉跎她,你就放心吧,明天把芸儿也带出去,等县主进门,就让她嫂嫂替她相看起来,这个年纪了,想嫁个未婚的也不可能了,但也不能马虎了。”
“嗯,你看着办就是了,也不急着嫁人,再遇到上次那样的,还不如不嫁。”
沈母叹了口气,康芸是她大哥的二女儿,从小长的可爱,沈母一直很喜欢,也想过让她当儿媳妇,可惜沈嘉没那个心,后来年纪到了,家里知道沈嘉不想娶,于是就找了当地一位举人家的儿郎,本以为那孩子斯文上进,没想到却是个衣冠禽兽。
康芸还未过门对方就因为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人,事发后求到康家来,希望看在是未来女婿的面上替他求情,康家与沈家在保宁府还算有些人脉,虽然不可能赦免他的罪,但轻判还是可以的。
只是他大哥不同意,这样的败类救来做什么?难道还要让女儿继续嫁给他?于是他不仅没帮还上门提了退亲的事情。
对方见岳家如此冷漠,不仅不肯退亲,还到处散播他儿子与康家女儿早私定终身了,就算他儿子死了,那也必须娶回家给他守寡。
两家闹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沈父做主,将死刑改成了流放,用他们儿子一条命换来了退亲,但康芸的名节也算毁了,不得已,沈父沈母才带她来长安,希望她能重新开始。
如果没有圣旨赐婚,如果沈嘉同意,她甚至想将这个外甥女嫁给沈嘉,有自己护着,以后总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但康芸不同意,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知道沈嘉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勉强凑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何况她哪里还配得上平步青云的沈嘉?
大名府的奏报在上元节那天送到了长安,皇帝早三日便收到了锦衣卫的密信,但他谁都没说,甚至看到姚沾也没提一句,直到奏折在朝堂上传开,众人才知道钦差大使办了这么大一件事。
之前通州县令被抓他们都不在意,一个小县令,在朝廷又无背景,谁会管他死活?虽然不少大臣都觉得他处理的并无问题,但也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过一句话。
姚奇然不同,姚家在朝廷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姚沾年纪轻轻就是禁军统领,他父亲是韩恩侯,韩家的子孙辈有出息的不少,又受皇上重用,谁都要给姚家一个面子。
可如今,秦掌院与沈嘉竟然直接将案子定了,送到长安的不过是案卷与证据,根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留给姚家。
“秦掌院是不管事的,这件事恐怕还是沈郎中的主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就不怕得罪了姚家?”
“年轻人,被皇上宠信几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比起姚统领,他的分量还轻了些。”
“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这贪墨的数目也不算大,如果皇上轻拿轻放,估计也就是贬谪。”
赵璋下了道旨意,命大理寺配合审理此案,再将姚奇然押解回京,关入大理寺监牢,待案情查清后再判决。
姚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二叔怎么可能会贪墨?姚家虽然不是大富,但从未短缺过银子,不提知府的俸禄,就是公中补贴的就不少。
他甚至起了疑心,怀疑是不是沈嘉趁机报复他二叔,于是他私下找大理寺官员了解了案卷,看到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以及他二叔画押的口供,依然有不真实之感。
家里已经乱了,从堂妹低嫁开始,二房就陷入一片阴云笼罩中,姚二夫人天天以泪洗面,老夫人也因此生了场病,到如今还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