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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一眼就看出来那几个肇事者有点功夫,估计几个衙役还抓不住他们,赵璋举起手,他身后两名侍卫拔刀而出,迅速将那几人制服了。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穿着蓝色捕头制服的男人一头汗水过来道谢,赵璋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走到那尸体旁边看了眼。
“这位公子,这里不可妄动,一会儿仵作来了才可验尸。”捕头虽然拦着人,但却不敢直视对方,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赵璋回头吩咐他一句:“去问问外头的女人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此时,柜台后颤颤巍巍地爬出了一个人,跪在地上哭诉:“官爷啊,您要为我们少东家伸冤啊!”
“你是谁?”那捕头问。
“小人是这店里的跑堂,负责上菜的,今日本一切好好的,突然来了一群人,进门就又砸又抢,把客人都赶走了,我们少东家上前阻拦还被打了一顿,后来不知为何撞到了桌子边缘,倒下去就死了,夫人从厨房里冲出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跑出去了。”
他话说的清晰,人长的也挺清楚,身材也不瘦小,但既然刚才没站出来帮忙,可见对主家也没什么忠心可言。
捕头亲自去将那夫人提了进来,一看到儿子的尸体,夫人哭嚎着扑了过去,抱着儿子失声大哭,伴随着各种咒骂,似乎是知道凶手是谁。
侍卫见自家主子没有离开的打算,去搬了一般完好无损的椅子过来,擦干净了请赵璋坐下。
赵璋瞥了屋内一眼,见唯有一把椅子是好的,摇摇头并没有坐,而是走到那群行凶者面前,问:“人是谁杀的?你们是谁雇来的?”
行凶者共有五人,沈嘉跟过去扫了一眼,居然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有些眼熟,脸上那道疤似乎在哪见过。
第七十三章 凶杀案(下)
“这位公子,这几个人我知道,就是这附近的混混子,成日无所事事不是打砸抢就是欺男霸女,都被府衙训过无数次了。”
赵璋沉着脸问:“这样的人为何还能在街上行走?按照大晋律例,作奸犯科者最少也要关三年,如果是惯犯,就应该发配苦寒之地,免得祸害百姓!”
捕头哭笑不得,在赵璋的逼问下都想下跪求饶了,不过还是提着胆子回答:“他们虽然混,但一直也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最多就是打几板子关几天,或者就是家人拿银子来赎,只是没想到这次会出现人命案。”
沈嘉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他看着眼熟的男人不正是上回去他铺子里捣乱的混混之一吗?
果然是专业黑社会吗?
金吾卫的人很快也到了,在长安城里发生人命案,如果是普通百姓就归顺天府审理,金吾卫只要协助即可。
“申捕头,这里可有我们什么事?”来的金吾卫沈嘉没见过,对方也不认识他,因此多看了沈嘉他们一眼。
沈嘉和赵璋都是混在人群里都鹤立鸡群的那类人,由不得人忽视,尤其是赵璋,因为出来一趟就遇到人命案,心情恶劣,板着脸,百米范围内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连何彦都不敢靠近他。
那捕头先看了赵璋一眼,见对方没发话,才回答道:“滕校尉,行凶者已经抓住了,但这些小混混恐怕是受人指使才来捣乱的,没想到闹出了人命,我正准备带他们回去审问。”
赵璋此时开口说:“去问问那边那个,她应该心里有谱。”赵璋指的是那边哭的声嘶力竭的妇人。
那妇人哭的声音发哑,完全沉浸在悲痛中,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直到申捕头将她手从尸体上剥开,对方才惊醒过来,狠狠地咬了申捕头一口。
“嗷……你这女人……”申捕头捂着流血的胳膊后退,“你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吗?”
申捕头常在这一带巡街,也认识这家酒楼的东家,以前老东家在时,还经常会请他们进来喝酒吃肉,因此他们对这家酒楼都颇为照顾。
不过老东家去世后,这里就剩下孤儿寡母,他们也就不好上门了,免得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后来渐渐的,这酒楼生意就冷清下来了,没想到今日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申捕头……您要为我儿伸冤啊,他才十七岁啊……”
沈嘉最见不得这种人间悲剧,扯了赵璋一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这案子官府会审理的,您杵在这儿,他们干活都不自在。”
赵璋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转身出去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声说:“我兄长当初死的时候也是如此,身穿一袭白衣,头撞到了桌角,看着像是一场意外,我还记得,当初母后见到这一幕也是如此伤心,抱着兄长的尸首不肯放下,那时候我就想,我此生都没有兄长了,没想到时到今日,我连母后也快要失去了。”
“皇上……”沈嘉心情沉重,他不知道前太子是怎么死的,但总归不会是一场意外,他死后,朝廷因为夺嫡之争一片混乱,是赵璋登基后一点一点将混乱肃清,将这大晋江山稳定下来的。
赵璋回头,嘴角勾了勾,“走吧,不是说要去看你选的铺子?”
“不去也成,还没开业呢。”
“去看看吧,朕能出宫的机会不多。”
有了刚才那小二的证词,他们的口供就没什么价值了,申捕头也没拦着,只是在人离开后拉着那位滕校尉小声问:“刚才那两位公子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