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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摇头,不赞同他的观点,“精英毕竟是少数,国家缺的是大量的普通人才,他们没必要成为大家,只要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这些人就像一台机器里的螺丝钉,微小却必不可少。
赵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谈匠人,如果这一批军事学堂的学员能顺利完成学业,那武将也就不那么捉襟见肘了。
“回去吧,朕要好好想想怎么说服朝廷上那群大臣,人才多了,掌控在他们手中的权利就少了,他们不会那么容易点头的。”
沈嘉也知道这一点,皇帝并非一言堂,也不是万能的,内阁的决议有时候比皇帝的话更管用,但这也是明君该有的配置,真的全靠皇帝一个人做决策,那这天下早就乱了。
回到城里时天已经黑了,沈嘉原本想先送赵璋回宫,被对方拒绝了,就坐着沈家的马车直接回了沈府。
他如今也算是沈府的熟客了,从门房到一路遇到的下人见到赵璋也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只当老爷的好友又上门做客了。
沈父沈母已经用过晚膳了,见到沈嘉带着客人回来还吃了一惊,这个时辰了,正常人都不会去别人府上做客。
沈母迎上来问:“吃过没?”
“还没,刚从郊外回来,三姐夫过了考核的消息您二老知道了吗?”沈嘉一手扶着沈母,免得她看到赵璋总忍不住想下跪。
沈母让人去摆饭,回答道:“已经知道了,你三姐那边肯定也收到消息了,这孩子总算有点出息的样子了,你三姐估计要高兴坏了。”
沈嘉也说:“三姐夫还是很上进的,既然他不喜欢我安排的路想自己争取一番也是好事,等学到本事再看看安排他去哪里任职。”
沈母白了他一眼,“你少管些,他又不是小孩了,年纪比你还大呢,还要你操心他的事做什么?别人可未必记你的恩。”
沈嘉笑笑,“只要姐姐过的好就行。”他也不是为了三姐夫。
饭菜上桌,沈嘉和赵璋坐在一起吃饭,时不时聊几句,沈母就坐在门外扇扇子乘凉,偶尔听几句他们的谈话,觉得他们这样确实像是小两口,如果身份悬殊不那么大就好了,那她未必不能接受儿子找个男人共度余生。
沈老太爷去熘达一圈走回来,看屋里亮着灯,问沈母:“这姓赵的也不常来咱们家,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生分?”
“他和嘉嘉是师兄弟,两人熟悉的很,而且以前在保宁府也没少来咱们家,怎么会生分?我看他就跟看自己半个儿子似的。”沈母故意说。
“嘿,你想的可真美,人家愿意给你当儿子吗?我听隔壁老韩说,赵姓虽然是大族,但朝廷里也就只有皇族姓赵,其他人家可培养不出如此出色的孩子,你说他会不会是……”
沈母连忙阻止他:“你管他是谁家的孩子,反正他就是嘉嘉的师弟,两人平辈相交,他就算身份再高又如何?”
“话虽如此,但每回他来咱们家也没个待客的样,是不是有些怠慢了?万一他记仇呢?”
“他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吗?”
沈老太爷想想也是,拉着妻子起来,小声说:“反正我得提醒儿子跟他相处是多留个心眼,人家现在愿意和你来往那没问题,万一哪天人家不耐烦跟你相处了呢,咱们也不能太上赶着巴结他。”
“你哪只眼睛瞧见咱们巴结他了?”
“怎么没有?刚才我还瞧见嘉嘉给他夹菜了呢,桌上就两个人吃饭,居然还要伺候他,可见他平日里没少干这种巴结人的事。”
沈母神色莫名,最终叹了口气,拉着沈老太爷离开了。
沈嘉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露馅,他和赵璋一起吃饭习惯了,相互夹菜是常态,偶尔兴致来了还会相互喂个菜,当然,那得是在没外人的前提下。
吃过晚饭,沈嘉带赵璋回自己院子,照例先洗个澡,今天沈嘉强硬拒绝了同浴的要求,一人一个浴桶泡的舒舒服服,然后坐在院子里一起赏月。
“真是悠闲啊!”沈嘉靠着摇摇椅,一边吃着甜瓜,一边给自己扇扇子。
赵璋与他并排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心想: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真是不想再回皇宫了。
偏偏沈嘉哪壶不开提哪壶,焦心地问:“皇上都耽搁政务一整天了,奏折怎么办?”
赵璋皱着眉头说:“一天不看也出不了大事。”
“那可未必,万一有前线的军报呢?”
“军报都是先送兵部再送内阁,等到了朕这里已经满朝皆知了。”
沈嘉用扇子捅了捅他的胳膊,笑着问:“您这是有怨气呢?您可是皇上,消息传递到你手里必然是经过一层层过滤筛选的,要是全天下的消息都传到你那,那你不疯才怪。”
赵璋用力将他拉到自己身上,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将人推开站起来,“走,干活去。”
沈嘉重新躺回去,摇着扇子说:“我没活干,你自己去吧。”
赵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眉道:“不是应该同甘共苦吗?”
“我通宵加班的时候可没拉上你,今天我不想干活。”
赵璋弯腰将他抱起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人抱进书房放下,沈嘉的书桌上已经堆满了奏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沈嘉气得想咬他,赵璋低头笑道:“这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