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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集团立即反驳:“不可,如今鞑靼看似一盘散沙,由着他们自己内战内耗才最好,如果此时动兵,岂不是逼着鞑靼内部几个势力早一步汇聚起来,我们这不是给鞑靼大王子当垫脚石吗?”
武将们想想也有道理,但实在不甘愿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朝廷好几年都没对外用兵了,武将们也没有战功,没有战功就升不了官,而且太平日子是文官的天下,他们每天上朝都是当背景用的,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赵璋坐在龙椅上深思,他确实也不喜欢强敌在侧,何况鞑靼这几年也没少侵扰边境,时不时来抢夺粮食女人,他也受够了,如果能一举将他们赶到更北边,打断他们的后路,那才是真正的安宁。
“让镇远侯时刻关注鞑靼内部动静,每隔三日汇报一次军报,八百里加急送入长安,同时,加紧军事训练,从西南调兵十万入西北,一半入宁夏卫,一半入大同府,全军由镇远侯统帅。”
徐首辅算了算,如此一来,镇远侯手中的兵马可就有三四十万了,这在全军都是独一份的,这兵权在手,曹家可就风头无量了。
赵璋没顾得上揣测大臣们心里怎么想,继续安排:“命镇远侯世子远赴西北,协同镇远侯作战,三个月后,从军事学堂毕业的第一批学员也送过去,从百夫长做起,后方粮草装备之事……”赵璋顿了顿,视线扫过兵部的几位大臣,又看了眼户部的几位官员,点了两个人出来,一个负责武器装备,一个负责准备粮草。
他刚才是想将这重任交给沈嘉的,不过战事未起,现在还是准备阶段,就不将沈嘉拖进来了,免得他风头太过。
但其实有曹家在前,沈嘉现在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大家都知道他与皇上是同门师兄弟,但他升官的速度还没曹瑞文快,更没有镇远侯府的背景,大臣们看他的目光都和蔼了许多。
而且这段时间沈嘉一直很低调,没再提出什么大动作来,想来是因为朝廷上下都被西北军事吸引了注意力,他也不好强出头了。
这样就很好,朝廷不需要天天来个大变动,他们这些老臣可不想别一个年轻后生牵着鼻子走。
但他们高兴的还是早了些,沈嘉这段时间都在写关于调整商税的方案,这其实并不是他的职权范围,但关系不大,冯丘贵想必会很乐意帮自己将这份方案提交上去的。
最炎热的夏天过去了,入秋后,沈府最重要的大事就是沈嘉成亲,从秋初起,沈府就开始大肆采买,府里又重新修饰了一番,动作不小,引得周围邻居都来围观,也纷纷羡慕沈嘉的好福气。
虽说柳嬿婉是在后宫待过的女人,名义上就是皇上穿过的破鞋,但皇上都破格封县主了,人又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沈嘉这样的家世能娶到她也是福气了。
但说酸话的人肯定不少,沈父沈母出门应酬的时候没少听人家背后议论未来儿媳,但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那两点,一是柳家落败,二是在后宫待过。
沈父无所谓儿媳妇是什么人家出身,人品好就行,人他是见过的,温婉大方,配沈嘉绰绰有余,没什么好挑剔的。
沈母因为知道这个儿媳妇是来做门面的,更加不可能挑剔她的出身,等人进门了恨不得当女人宠着,好弥补她嫁入沈家守活寡的缺憾。
“帖子都发出去了吧?可有遗漏什么重要人物没请的?”沈父这天夜里突然关心起了儿子成亲的事。
沈母回神,点头说:“大部分都是嘉嘉的客人,咱们在长安也没几个朋友,就加了几个左邻右舍。”
“哦,那傧相请的谁?是不是赵老爷?”打从赵庭经常上门后,府里的下人就开始称唿赵璋为赵老爷,赵庭为赵公子,沈父也是随大流了。
沈母脸色一变,忙说:“不是,他忙就不打扰他了,听嘉嘉的意思准备请他户部的同僚当傧相。”
“这样啊,可我似乎没瞧见宾客名单上有姓赵的,难道没请他叔侄?”
沈母讪笑道:“肯定请了吧,估计是管家遗漏了,不过也不一定会来,庭哥儿说过,他家里管得严,得算好日子才能出门的。”
沈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皱着眉头问:“小孩子家家的管得严可以理解,赵老爷不是经常来咱们家吗?他不来也说不过去吧?”
沈母心想:他来才说不过去呢,沈嘉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官场上的,肯定有人认识皇帝,他如果来了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而且就他和沈嘉的关系,沈母都怕他半途做出抢亲的事情来,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来。
这么一想,她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嘉嘉回来了没有,婚礼上的事情还要交代他。”
进了沈嘉院子,沈母见徐嬷嬷坐在院子里纳鞋底,门口守着两个眼生的侍卫,屋里亮着灯,除此之外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她就猜测应该是皇帝来了。
“老夫人半夜来寻老爷可是有事?”徐嬷嬷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迎她。
沈母握住她的手,关切地说:“你年纪大了,这院子里这么暗怎么还动上针线了?眼睛可受不了。”
“也就这一小会儿,不碍事的,这鞋底我纳了许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能做好。”
沈母便知道这鞋底是给谁纳的了,心里又有些感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穿的居然也是身边人做的鞋底,这么一想,他与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