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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浑身僵硬,顿时想冲回去抱着赵璋问问是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他尽量表现的平静些,继续问:“不管这里是否是皇陵,也该有所规划才是,怎么乱挖一通?”
乔尚书不在意地说:“皇上尚年轻,有的是时间准备,而且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这是我通过图纸推算出来最有可能藏宝的地方。”
“这里连路都没有,怎么藏?银子难道还能遁地?”
“自然是另有通道的,只是找不到。”
“也许并不存在。”
“是啊,确实可能只是老夫的臆想罢了。”乔尚书转身往回走,背影有些落寞,沈嘉觉得他对那笔库银的在意程度有些深了,如今朝中也没谁还提起这件事,朝廷也不缺钱,那他到底执着什么呢?
原本可以在山庄住一夜,但沈嘉不喜欢这里,连夜赶回城中,在路口与乔尚书道别,发现他已经躺在马车中睡着了。
他小声叮嘱车夫将乔尚书送回府,自己带着人步行回家。
站在玉井坊的路口,一眼就看到了沈府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那身形太过熟悉,他加快脚步跑过去,问:“怎么站这儿?”
赵璋抖开披风给他披风,边系带子边数落道:“出城怎么不多带些人?还有,你的马车呢?”
“马车送乔尚书回去了,有潘辰他们护着不会有事的。”沈嘉有许多话想问他,急忙忙地拉着他进府。
路过院子,他回头吩咐何彦给他送宵夜来,估计这一整晚都可以不用睡了。
赵璋既然知道他是和乔尚书去了城外,猜都能猜到他们去了哪儿,心知沈嘉有许多问题要问,便打发人回宫知会杜总管一声,明日早朝怕是得延迟了。
赵璋先推着他去洗漱更衣,然后陪着他吃了一点东西,频频给他夹菜,“这是从南边运来的海鲜,我让他们做了你喜欢的口味,尝尝看。”
沈嘉吃了几口就停下了,好奇心没得到满足,美食都缺少诱惑力了,他放下筷子问:“那地宫你知道吗?”
“泽阳山庄下面那个?”
“对,姓乔的说那是你给自己选的墓穴?”
赵璋神秘地笑了笑,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骗他的,其他另有地方。”
沈嘉翻了个白眼,“连这也要狡兔三窟?”
“必然,免得将来死后有人打扰咱们。”赵璋说的轻松,沈嘉的心跳却不正常起来,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支支吾吾地问:“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去准备这个的?”
赵璋幽深地瞥了他一眼,“朕登基之后吧。”
“那时候……你……”
“是,朕知道你肯定要上京赶考啊,那怎么可能会放过你?”赵璋没告诉他,当初自己最疯狂的时候,想将沈嘉圈禁在宫里,等将来自己死后让他殉葬,生同衾死同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沈嘉倒了杯水灌下去,拍了拍胸口,“咳咳,不说这个了,那个地宫又是怎么回事?乔尚书说怀疑那里有宝藏?”
“这谁知道呢,他要那么以为就让他去挖呗,找到了是好事,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你可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
赵璋起身,背对着沈嘉说:“锦衣卫遍布京城,乔老头自以为自己隐藏的深,其实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朕全知道,当年是他故意放走了赵抿兄弟,父皇派出去的杀手只截杀了赵抿,另外一个不知所踪。
这个消息传到他耳中后,他曾私底下派人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耗尽家财,后来不知怎么推测出那个地宫里有宝藏,就开始打那里的主意了,你说他可能是自己贪财吗?”
“那他的目的?”
“他应该早年就是那位七皇叔的人,这些年也在暗中支持那一脉,只是是否有接触过就不得而知了。”
“那与他执着于开山有什么关系?那宝藏找到了也落不到那位手上吧?”
赵璋摇摇头,“不知,随他去吧。”
“那你就不准备找一找那个小堂弟……不对,他今年应该三十了吧,是你堂兄啊。”
“已经除名的人算什么兄弟,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我本就不打算追究,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地生活,不给朝廷找麻烦,相安无事即可。”赵璋见他低头思考,拉着他进了内室,躺在床上给他讲了一段很长的故事,那段关于上一代恩怨的故事。
“帝王宝座从来都是用鲜血浇筑的,父皇如此,朕亦如此,所以没什么好责怪别人的,这朝堂上,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心向着谁朕不管,别给朕搞乱就行。”
“那乔尚书说的暗部又是什么?在户部时也未曾听说过这个。”
“所谓的暗部,其实只是各衙门里比较特殊的存在,一般人不知道而已,户部的金库银库不就是如此?”
沈嘉想想也是,听赵璋说:“乔老头的一双手灵巧着呢,做机关暗器的高手,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他立了大功,所以才被提拔上来,后来也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忠了几年,是从哪一年开始消极怠工的呢?”
赵璋仔细想了想,他刚登基那会儿,为了确保内阁六部听话,选的人就算不是心腹也是对他没意见的,那时候对方是怎么说来着?
“朕记得,他当时说:老臣年事已高,能侍奉君主的时日不多了,皇上若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老臣可以代管工部几日,等皇上找到合适的人接任,老臣再致仕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