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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哪有欺负过他。”贝梨头在她腰上不满地乱蹭。
提到贝梨,他的拘谨才减轻些,眼底沁了笑,“阿姨,小梨不会的。”
“你们自己过得好就成。”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懂事,李筠不掺和太多,换个话题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两天吧,尽快回去。”
“想什么时候走给霍尔姆说一声,让他安排专机送你们回去。”
贝梨应下。
从卧室出去,在大厅碰上端着茶水的霍尔姆,贝梨喊住他:“霍尔姆伯伯。”
他停下,“贝梨小姐。”
“我妈就留在这了,回头她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你及时跟我说。”
“贝梨小姐不用担心,莱西先生的所有不动产都留给了夫人,剩下那30%的股份也是夫人的,夫人留在这里不会受丝毫委屈。”
贝梨稍怔,旋即笑道:“莱西叔叔安排的很齐全。”
霍尔姆笑笑。
赶上芬兰圣诞节长假,集团执行总裁的招聘需要等半个月,随厌的身体实在承受不起再来半个月的寒冷,他们过了圣诞节就回青城。
也为了赶上贝玉升案子的再审开庭。
证据充足,审判过程很顺利。
主谋在芬兰已经伏法,在中国的都是一些拿钱行事的小喽啰,全都对自己的行为供人不讳。
庭审那天,随厌坐在观众席,看棠盛带着手铐,穿着黄马甲垂头耷耳站在被告席,听法官对他罪行宣判时,恍然记起小时候他下班回家,棠赢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喊“爸爸”,他从后面变戏法似的掏出给棠赢新买的玩具逗他开心,而他只是站在栏杆上远远望一眼。
不会凑过去。因为去了也是招人嫌,没玩具不说,可能还会被踹一脚,然后疼上一星期不能起床。他身体不好,再严重点就要进医院。
贝梨牵住他的手,“别看了。”
“没什么不能看的,小时候就对他没什么感情,现在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怜悯同情。”
从法院出去,随厌开车到一家花店,买了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放车里。
贝梨拿到手里闻了闻,很香很新鲜,问他:“我们要去哪,看谁啊?”
她不喜欢红玫瑰,这明显不是给她的。
“陪我去趟墓地,看看我妈。”
“看伯母?”贝梨讶异一下,转瞬想到棠盛的事情,他应该想去跟他妈妈说说消息,“好。”
怕花放倒会被压坏,贝梨捧在怀里保护着。
他们在墓地山下入口停车。
这时候的青城,大部分树叶依旧绿着,偶有几种落叶林枯着枝丫,显露出三分冬季的萧瑟。
到墓碑前,随厌从她手里接过花,放下去。
“妈,我又来看你了。”
“我亲手把你爱了那么多年的棠盛送进去了,按你的性格,肯定会怨我,不过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怨我也没什么用,反正我一直都不听你的话,一直都不去讨好他……”
他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说着,贝梨在他后面站了一会儿,到其他地方转悠,远远看见他说好站起来了,才又回去。
随厌伸手把她拉到墓碑前,贝梨看清墓碑上的字:母亲随情与之墓。
字上面一张黑白照,女人长发垂在胸前,很漂亮,平静的眼中有道光,似乎有了很浅很淡的笑。
看着性格比较冷,随厌应该随了她的性子,长的也有六分像。
随厌:“妈,这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贝梨,她回来了,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很相爱,我们以后会结婚,会一直在一起,我不会像你,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还嫁,不会像你过得那么惨……”
他话没说完,握着贝梨的手被扯了下,转头看她递的眼神,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带了狠劲儿。
看着照片停了会儿,才说:“我们走了,你自己在那里有什么缺的想要的,给我托梦。”
贝梨对着照片摆手,“伯母再见。”
走到下山口,前面有个石板翘起,随厌拉开她准备踩上去的脚,“想什么呢,一路都心不在焉。”
“在想……原来伯母姓随啊。”她说的小心又迟疑,生怕戳到他痛处。
随厌不在意,“姓随,是不是好奇我名字里也带这个字?”
她点头。
“以前家里佣人嘲笑她时说过我名字怎么来的。我出生之后,她非要证明棠盛心里是有她的,证明我是他们俩爱的结晶,想让我的姓名里面有他们俩的姓,棠盛被她每天提的烦不胜烦,就随口取了我这个名,既顺了她的意,又表达了他对我的厌恶,多两全其美。”说着,随厌恶劣地笑了笑。
“……”贝梨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既然棠盛不喜欢,他们怎么结婚的啊?”
“要不说棠盛蠢呢,他和蒋夫人有矛盾离婚,就想找个女人结婚刺激蒋夫人吃醋,然后我妈就屁颠屁颠主动把自己送过去了,还做梦想着棠盛是颗石头她也能给捂热,哪知道石头没热,她倒先把自己烧没了。后来过得那么惨,谁都看不起,都是她自己作的。”
虽然是亲儿子,他也对她看不起。
就是有她的前车之鉴,后来他们分开,他宁愿在原地毫无希望地等,也不会主动凑过去。
贝梨又不知道说什么了。